周芷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像是被什麼燙到一般，瞬間扭開臉，結結巴巴催促，“那，那你快去。”

家裡有一個大大的用來泡澡的木桶，不過隻有她一個人用，很幹淨，因此也不需要再額外的洗刷一遍，隻用點熱水滾一遍就好。

江序卻格外認真，拿着手巾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都給擦過一遍，連一絲角落都不放過。

本來周芷還在奇怪他怎麼這麼慢，洗個泡澡桶按理來說不用這麼長時間。

結果進來一看，熱氣騰騰的洗澡間裡，江序拿着手巾，神色格外認真，像是在做什麼知識探究一般，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寸一寸的摸過木桶，動作很輕柔，但不知為何，周芷腳步頓在那，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格外的令人羞恥。

這木桶是她洗過澡的，并且經常用，她曾經坐在裡面，潔白的肌膚與光滑的木質紋路相貼。

一想起這個，她渾身都要冒火。

可她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讓他不用洗那麼仔細，這話一說就好像她想的格外多似的。

好不容易等他将木桶洗完，周芷松了的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見他将水裝滿木桶之後，站在布簾子後邊一動不動。

周芷傻眼了，磕磕絆絆道：“你，你還站着幹嘛？出去啊。”

江序低頭看她，“我出去了，你怎麼加水？這天氣雖說不冷，可是泡着涼水總歸是不行的，你就放心吧，我不看。”

他一臉正勁，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周芷閉了閉眼，臉燒的通紅，深刻懷疑自己要着了。

咬了咬牙，伸手就推他出去，“不用，我自己會加！”

之前洗澡不都是她一個人嗎！她自己可以！

江序也沒有再堅持，隻是語氣還有所懷疑，“真的可以？那水還挺重的，要不我還是在這等着吧。”

周芷眼看着就要惱羞成怒，跺了跺腳，“不用你，我自己可以，你快出去。”

江序看着她頭頂快要豎起的絨發，抿了抿唇，“那我就在門外，你有需要喊我。”

周芷已經沒了和他掰扯的力氣，她怕自己再和他說下去，不是她羞恥而亡，就是他被羞惱的她踹死。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說話。”

順着她的力道，江序很輕易就被推出了門外，屋裡昏黃的燭光倒映出裡面的女子氣鼓鼓的轉身，很快消失不見，但他卻嘴角上揚，眼神落在門框上，胸前似乎還有餘溫。

剛剛被周芷氣惱時推出來，她用了十足的力氣，雙手摁在他的胸膛上，貼的很近，隻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隻要她再仔細的觀察，就能感覺到他胸口處不自然的跳動，他也并不像表面的那麼平靜。

周芷躺在熱氣騰騰的木桶裡，光滑幼白的肌膚被蓋在水下，隻露出瑩白的肩膀，水滴順着鎖骨往下滑，她揚起脖頸，舒服的喟歎一聲。

但手臂剛搭在木桶上，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想起剛才他仔細擦拭木桶的景象。

一寸一寸，那麼認真。

“啪”，她一掌拍在水面上，雙手捂住臉，慢慢的往下滑，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但瑩白的肌膚卻一點點染上薄紅，甚至有逐漸擴大範圍的趨勢。

門外的江序等了許久，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她一聲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臉被熏的通紅的周芷站在門前，“你去洗吧，我洗好了。”

說完繞過他就走，沒有片刻停留。

江序洗澡比她快很多，沒用木桶，隻用水淋了淋，洗完之後輕輕推開房門，緩緩擡步走進。

周芷早就鋪好了床，拿了兩床被子，她躺在靠裡側的一面，閉上眼，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但輕輕顫動的眼睫和不穩的呼吸還是暴露出來。

江序并沒有拆穿，吹滅了昏暗的燈光，輕手輕腳的爬上床，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聞着熟悉的味道和身側溫軟的觸感，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這一切都讓他無比的滿足。

周芷感覺到了身旁的人動作極輕的睡下，等了片刻，發現他沒有一絲其他的動靜，猶豫片刻，假裝睡着時不小心的翻身，讓自己躺平，随後屏住呼吸，悄悄地睜開眼睛。

在黑暗裡，眼睛要适應一會才能勉強觀察出些許模糊的影子。

在周芷茫然的睜着眼睛努力适應的時候，身側突然貼上來灼熱的呼吸，“睡不着嗎？”

被熱氣一沖，原本好容易消下去的紅又迅速爬上臉頰，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緊，“嗯。”

“那，我能親親你嗎？”

問的小心翼翼，但語言着實大膽。

周芷被他的話弄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