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敬一臉狐疑的看着笑的蕩漾的江序,自從放完假回來之後江序就變得很不對勁。
不,不對,是非常不對勁!
哪有好人吃着飯突然就笑出聲來的?還笑得一臉的春心蕩漾,要不是他早就娶妻,他還以為他新婚呢!
“你吃錯藥啦?”
江序笑着的臉一收,瞪向他,但眼裡殘留的笑意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朱思敬搖頭晃腦的學他剛才的樣子,“你剛剛就是這麼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鬼上身了呢,你還好意思瞪我。”
江序一挑眉,“你不懂,像你這樣老大不小都沒娶妻的人怎麼會懂?”
朱思敬額頭青筋猛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成婚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啊,像我這種有娘子疼愛的男人是你這樣的孤家寡人不會懂得。”
“哼!”
朱思敬說不過他,幹脆頭一撇,猛搖扇子,不看他。
明明秋日漸涼,他的扇子卻扇得起勁,一股股冷風往江序這邊竄,江序“啧”了一聲,挪動身體換了個位置。
他得好好照顧自己才行,要是帶着一身病回家,阿芷該擔心了。
朱思敬瞥見他的動作,氣得又給自己多扇了幾下,涼風都不能消減他心頭的火氣,這人真的是自從回來之後跟孔雀開屏似的,一天到晚那臉上的喜氣看他的都想錘他兩拳。
“喂,前段時間文昌書閣又發布了一批新書,質量很不錯,有傳言是連當今聖上都誇贊過的,要不要去看看?”
朱思敬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自己生悶氣沒一會就轉過來找江序說話,他是個閑不住的,一有閑功夫就想給自己找點事幹,“走不走?這可是到我們江南省的第一批新書,我們書院旁邊走幾步路的的書肆就進了一批,又不遠,再不去就要買不到了。”
“也行,那去看看。”
當今聖上是兩年前登基,之前一直在肅清朝堂,沒空管天下文風的事,連文昌閣都有許久沒發新書了,現在終于刊發新書,他也确實需要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屆的鄉試他會去試試,這樣一來,把握當今聖上的喜好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且從真正意義上來說,下一屆才算是真正的天子門生,上一屆的舉子們都是在朝廷大臣的主持下選出來的,當時聖上剛剛登基,朝堂之事衆多,并沒有投入多少心力,如果這一屆他能有幸中舉,參加殿試取得名次的話……想必聖上的關注度會比以前的都要重許多。
剛登基的皇上此時最需要手中有人,而科舉是最好的選拔人才,挑選心腹的途徑。
江序眼中閃過野望。
“走,我們去看看。”
濟才書肆門口。
書肆掌櫃急得一腦門汗,“哎呀哎呀,手腳都麻利些,小心着點,這些書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進到的,可廢了我不少銀錢,就指着它們大賺一筆,可别給我碰壞喽!”
管雜書的小厮跑過來小聲問,“掌櫃,你前些日子進的一些書放哪呀?這沒地方放了。”
書肆掌櫃一腦門子官司,哪還有空管這些,此時分出一絲心神,皺眉道,“你說那些雜書?你看着随便找個地方塞這就是,現在别來煩我。”他可忙着呢,這文昌閣新出的刊本是他托了不少人情才買來的,在他心裡,現在這些才是寶貝!
小厮摸摸腦袋,看着一旁放着的雜書,前段日子掌櫃的進這些書的時候還說這些書是寶貝呢,現在就說是雜書,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不過嘿嘿,這些确實不是正經書,他認字不多,偷偷翻過一次,看的他面紅耳赤,每次有人來買都是偷摸夾帶在别的書裡,不敢讓人知曉的。
現在這些放哪呢?
小厮左看右看,發現前面的架子上還有一片空地,急忙跑過去将書給塞了進去,自覺大功告成,轉身離去。
剩下來放文昌閣刊本的人摸不着頭腦,他記得這裡明明還有一些空地的,怎麼現在已經放滿了?
算了,還是趕緊放到别的地方吧,再遲點,掌櫃的要罵人。
江序與朱思敬走進書肆的時候,這裡還嘈雜着,東西還沒完全擺放整齊,也沒人招呼他們,小厮們都忙的腳不沾地,好在兩人以前也是經常來的,知道大概格局,進去後直奔目的地。
江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文昌閣新出版的書,一翻開就看入了迷,這本書與以往講些假大空的華麗之句不同,全是些務實之言,倒是很對他的脾性。
随手又從底下抽出一本,按以往的經驗來看,一般同等類型的書會放在一起,他想看看這文昌閣新刊的書是不是都這樣務實利民,隻是……
這本一翻開來看,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眼,上面沒有五官的兩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交疊在一起,旁邊甚至還配有文字,一掃眼就讓他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心髒咚咚直跳。
剛想放回去,手卻不受控制的将它放在文昌閣刊本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