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面上行進了幾天,周芷受不了了。
一時坐船是新鮮,但是坐久了,再看漾着水波的水面總覺得頭暈,她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還有幾天靠岸?”
江序察覺到她的不舒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現不對勁這才稍稍放下心,“還有兩天,就快到了。”
“我去給你熬暈船的藥,你吃了再睡。”
一聽吃藥,周芷唰的坐起,她才不要吃那些苦的人舌根子都卷起來的藥,義正言辭的拒絕,“不用,我沒事,吃點梅子壓一壓就好,不吃藥。”
她态度堅決,江序也沒有辦法,隻能順着她,隻是看她一直都是恹恹的模樣,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來,連前段時間頗感興趣的話本子都不看了,在床上從早睡到晚,其實也算不上睡,隻是躺着不動。
怕她憋出病來,又不敢讓她去甲闆上面透透氣,怕她看見晃悠的水面更加難受。
思來想去,他幹脆也上了床。
周芷還以為他也暈船難受,特意給他挪了半個床的位置讓他躺着,可還沒等她閉上眼,去壓制因為暈船而泛起的惡心,他就覆了過來,二話不說便掀開了她的被子。
周芷目露迷茫。
江序輕咳了一聲,在她耳邊小聲道,“出出汗再睡會好一點。”
周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有這樣的嗎?
她的嘴唇還開着,透露出主人的震驚,江序眸色一暗,徑直親了上去,和以前親着親着就轉移陣地不同,這次的親吻格外緩慢,慢慢的研磨着,不放過一絲一毫的領地。
舌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上颚,帶來一陣酥麻,周芷壓根都管不了因為暈船而帶來的那一點頭暈惡心,她現在頭暈目眩完全是因為别的原因。
感覺到了她的震顫與以往都不同,江序睜開眼睛,眼裡劃過一絲驚喜,随即又揚起嘴角狠狠壓了下去,唇瓣相貼,唇舌交纏,有時遠比真正的交融更加讓人感到靈魂的契合與共鳴。
兩年多過去,周芷還是有些不習慣他如狼似虎的吞噬,哪怕這次他已經很緩慢很纏綿,但長時間的缺氧讓她不得不推開他,撇開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五月末的天氣已經有些燥熱,發絲黏在臉上有些不舒服,但她現在沒空去管。
江序慢條斯理的撥開她濕潤的發絲,取過巾帕一點一點地擦拭她頭上的汗,還不忘貼心問:“好點了嗎?”
周芷緩過勁來,瞪了他一眼,她全身心都用來抵抗他了,哪還有功夫管自己暈不暈船?
不過,她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實是沒之前那麼難受。
她們的房間離甲闆較遠,隻能依稀聽見一點甲闆上小孩子快樂尖叫的聲音,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寂靜的房間内隻能聽見她和他壓低的呼吸聲。
“還難受嗎?”
江序仔細觀察她的反應,要是她還難受的話,他就真的要下去熬藥了。
周芷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是真的不想喝苦兮兮的藥,直接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很輕易的就壓了下來,開始從眼睛處一點一點的吻,沒有絲毫情欲,隻是想和他一起呆着就好。
她眼睛是閉着的,因此沒有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和随之而來發自心底的喜悅。
他沒有躲,很順從的任由她親,感受着水潤的唇瓣慢慢劃過他高挺的鼻梁,熟悉的感覺讓他控制不住的想到另一種溫潤潮濕的觸感,想到這,他不由得勾唇淺笑。
周芷親到了他的嘴角邊,察覺到了,睜開眼睛,疑惑地問,“你笑什麼?”
江序隻是笑着搖搖頭,要是說出來,她肯定要生氣,而且那樣美妙的感覺,有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鼻梁像是埋進暖乎乎雲朵裡面,還有她讓他格外心動的反應。
這些要是說出來,阿芷該一扭身出去了。
他不說,周芷就更加好奇,剛想追問,他拉下了帷帳。
周芷瞪大眼睛,“現在是白天。”還是早上!
江序不管,“你難受,這樣睡的舒服一點。”
周芷:……
但她也沒有抗拒的意思,畢竟她确實舒服。
一整天幾乎沒下床,晚上,周芷已經餓的能吃下一頭牛,披上外衣,穿上鞋下床,江序已經端來了飯放在窗邊的小桌子上。
熱氣騰騰的烤爐餅,還有幾樣一看就不是船上能吃到的小食,周芷驚喜的同時還有些疑惑,“這些是哪來的?船上的廚娘不可能做這些啊。”
伸手拿了一個烤爐餅,還是脆脆的,吃着正好,配上幾樣小菜,周芷食欲大開。
她已經許久不曾好好吃飯,看她這樣,江序露出了笑容。
“剛才船在岸邊停了半個時辰補給,我讓船工下去順便幫我買的,喜歡就多吃點。”
周芷嘴裡塞的鼓鼓的,“還能下去?”她也想下去。
“隻有幾個船工能下去買些補給,客人不能下船。”
周芷失望的歎了口氣,“好吧,我還以為能出去透透氣呢。”
她實在在船上待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