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你見過類似的情況?能和我說說嗎?”諸星毅倚着桌子,看上去非常感興趣地朝着小男孩的方向俯身湊了過去。
“Duang!”的一聲,小正太淚眼汪汪地捧着自己頭頂新鮮出爐的大包,整個人蹲下,委屈成了個球,“啊,好痛……”
“啊,爸爸,你幹嘛又打他啊!!”穿着高中校服的年輕女孩一把抱住了被她爸爸突然襲|擊的小正太。
某爸爸:“這小鬼一來就騷擾别人,人家都說了現在已經不管這些了,他還上趕着說些有的沒的,不打他打誰。”
諸星毅:“大力擊打頭部可能會造成包括腦震蕩、顱骨骨折、顱内出血等直接損傷,以及長期的認知障礙、癫痫等後遺症。而小孩子的頭骨尤其脆弱,更是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造成暴力緻人死亡事件。”
“爸爸!你都聽到了吧!”身穿高中生制服的女孩直接叉腰看向她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省心的爸。
諸星毅低頭看向那隻哭唧唧的委委屈屈的球:“小孩,過來,我給你看一下。”
小正太含着兩泡淚,擡起頭看向諸星毅:“叔叔,你是醫生嗎?”
諸星毅怔了一下,點頭道:“算是吧。嗯,頭部皮下血管破裂、血液積聚,同時引發周圍組織出現炎症反應……”
“啊這……我這就叫救護車!”女高中生小姐姐被吓到了,手忙腳亂地從衣兜裡拿出手機。
小正太半月眼:“其實這就是外力導緻的皮下出血淤青腫脹的學名吧?”
諸星毅笑了下:“但不這麼說,就沒法讓你叔叔引以為戒了。”
半月眼的小正太:“……”那可真是謝謝了。
“對了,你剛剛說的,你曾經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能給我說說嗎?”諸星毅說到這裡,對神永新二道,“去車上的醫療箱裡給我拿個冰袋過來。”
眼鏡正太眨了眨眼:“就是,我之前遇到過有犯了事的人怕被警察抓去,就躲在了一家便利店吊平頂的隔層裡,每天靠偷便利店裡食物和水維持生命,所以我在想這次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另外,大哥哥你讓人拿冰袋幹什麼?”
諸星毅避開正太頭頂心的大包,撸了一把對方毛茸茸的前額,說道:“拿來給你敷啊。”
小正太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頭:“诶,給我的?謝謝,但是我沒事的。”
小正太躲開了,但諸星毅卻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遲疑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眼前的小正太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沒有吧?我都不記得我有見過大哥哥。”
諸星毅:“我也确定我沒見過你,但是……”
這時,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咖啡店斜對角的那家便利店出現了一陣騷|動,沒幾分鐘之後,神永新二推門進來,把冰袋拿給了諸星毅,諸星毅随手将冰袋塞到了小正太的懷裡,便沒有再去管對方了,他問神永新二:“那邊怎麼了?”
神永:“那家便利店的店主将昨天的事情報警處理了,這會兒警|視廳搜|查一課正在那邊了解情況。”
“警|視廳搜|查一課……”諸星毅皺眉,“等下,先不說連這種小事也要出動搜查一課,我就問,搜|查一課的人什麼時候大換血了?”就算前天晚上長谷川來找他結果被安|全委|員會的矢吹逮了個正着的事情會影響到長谷川的仕途,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連長谷川的那群手下,也全員大換血吧?“神永,你是公|安,我問一下,如果有人将被公安叫停的案件透露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神永一怔:“這個……恐怕得視情況的嚴重程度來定。以及透露這件事的人的背景、後台,造成的後果,還有造成嚴重後果之後,對方會不會被推出來頂|罪,這些都需要綜合考慮。”
諸星毅:“那如果是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三系的系長,将被安|全委|員會明确叫停的案件透露給GUYS總監,但最後并沒有造成十分惡劣的後果,這樣的情況呢?”
神永:“抱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所屬是警視廳公安部,我不是清楚這種事情安|全委|員會那裡會怎麼處理。但最好的結果,大概也就是被下放到轄區警察署了。”
“那會連對方手底下的人也一并換掉嗎?”諸星毅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面色沉重地問道。
神永新二:“這個應該不會。除非是全員都參與到了你說的那件事裡,否則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突然,諸星毅低下頭,重新看向了抱着冰袋木然地杵在他們桌邊的藍西裝小正太,開口說道:“坂田君,你之前在神奈川任職,那這些年裡,你有去過警視廳嗎?”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坂田次郎懵了一下:“這個當然。”
“很好。”諸星毅道,“那麼外面那幾個人你認得嗎?”
坂田次郎點了點頭:“見過,但我和他們并不熟,那幾個應該都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
諸星毅閉了閉眼睛,在深吸一口氣後,重新睜開:“那麼這個小男孩呢?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你也覺得他有點眼熟?”
坂田次郎遲疑道:“我就是有這種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們來做個測試。”諸星毅說道,“接下來我問幾個問題,你們不要去思考,直接用直覺來回答問題。”他看向衆人。
“诶,這意思是,你說的這個測試,連我們也要參與進去嗎?”店員小梓問道。
諸星毅點頭:“是的。第一個問題,咖啡店碗櫃裡的盤子總共有幾個?”
“呃,這個……”
“不要去想,直接根據直覺,随便說個數字。”諸星毅說完,擡手敲了敲桌子,“回答!”
“79!”×8。
“诶,你們怎麼知道店裡的盤子昨天碎了一個?”小梓驚訝地捂住了嘴。
諸星毅:“半熟蛋糕的蛋糕胚有多重?”
“280克。”×8。
女高中生的神色也開始變得驚恐了:“為什麼我會知道安室桑做的半熟蛋糕的蛋糕胚芯的重量?”
諸星毅:“我的醫療箱裡目前有多少卷繃帶?”
“15卷。”×8。
“為什麼……”服務員小梓咬住了自己的唇。
諸星毅:“坂田君的警察手冊沒寫過字的還剩下幾頁?”
“183頁。”×8。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高中生的爸爸問出了所有人都想要問的問題。
諸星毅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這個我等會兒再和你們解釋。”跟着他就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勤勉,你和丸山的推測地沒錯。現在,你去我辦公桌左邊的抽屜裡拿上一份有關于傑達晶片的資料,别問是怎麼來的,去科研班。另外芹澤君要是想看的話……就也讓他看吧。然後通知下去,排查國|内所有的信号塔、基站,以及有着類似功能的所有設備。如果發現内部構造有和傑達晶片一樣或者是相似的地方,一律摧毀幹淨。哦,差點忘了還有衛星,這個也要排查!”
【GIG。】
挂斷電話,他看向咖啡店裡的其他人:“現在,我來解釋一下我們大家剛剛一起做的測試。你們應該都知道著名的陰影測試,不了解的就自己去谷|歌,那上面有詳細的介紹。陰影測試的結論是,我們看到的世界,是由自身的意識所決定的。而我們剛剛做的,是陰影測試的衍生版——毫不相關的人回答同一個問題,卻得出了一模一樣的答案,這說明我們的意識顯然已經受到了操控。剩下的大概就不用我再說了,你們自己應該就能想明白。”而諸星毅自己,也是在發現他對眼前這個小正太覺得眼熟的情況下,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他除了七歲之前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在那之後就再沒有發生過自己看着眼熟的東西卻死活記不起來的情況,雖然偶爾也會因為事情太多而忘東忘西,但這都很正常,而在認真回憶之後,就沒有他想不起來的,可眼前這個小正太……與其說是覺得眼熟,倒不如說是有種奇特的既視感。另外還有集|體大換血的警視廳,坂田居然說他很久以前就見過,那些人就是搜查一課的……那還用說什麼,這顯然是大家的大腦受到了某種能量的影響。而他大概也同樣受到了影響,隻是與衆人不同的是,對他的影響隻限于他對這些有印象,但卻依舊還能分辨得出這其中的漏洞來。幸運的是,就在沒多久之前,梅特龍星人霍斯就把傑達晶片的事情告訴了他。
“所以你才讓人排查全國範圍内的基站以及其他的相關設備?”金發黑皮的咖啡店服務員若有所思,“這是已經能确定影響大家大腦的東西大概在哪個區間範圍裡了嗎?”
諸星毅:“有時候,有範圍也沒用。如果人們始終生活在被刻意編織出的平靜假象中,那或許東西就在眼前,你都不一定能看到它的存在。”他倒是能明确的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事物都是多出來的,但是其他的認為眼前這一切所見都是正常的那些人,又怎麼能做到透過迷霧看那隻剩下了廢墟的真實?再者說,就連眼前的這幾個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真是假,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存在。
所以,要說自己被影響了吧,他還能察覺到搜查一課的人被‘大換血’了,說不影響吧,自己卻同樣能看到這些人……
諸星毅也不知道這具體是怎麼回事,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把自己帶來的那些相關裝備先組裝起來,進行第一波調試。說不定在光波射電眼鏡(這裡花其實很遲疑究竟要用什麼科學手段的好,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用這個了,如果有人覺得不合理,那就當這裡是一個新的大腦寄存處吧,反正看小說哪有不存腦子的,對吧?)的掃描之下,某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也就不存在了呢?
另一邊,女高中生的爸爸已經開始用手機查起了剛剛諸星毅提到的陰影實驗,他是真的不清楚所謂的陰影實驗究竟是什麼,在沒把這玩意兒搞明白之前,他完全不想吃早飯了。最後還是金發服務員提醒了,他才說了一句和昨天一樣,就又沉浸到對手機的研究中去了。
小正太喊了一句:“那我去看看安室桑的蛋糕胚是不是真的是280克之後,也跟了上去。”
女高中生的爸爸擡起頭:“誰說大早上的就要吃蛋糕了?”
“但是爸爸剛剛不是都說了,和昨天一樣,那昨天我們就是一大早就吃的蛋糕啊!”女高中生看着她的小胡子父親,無可奈何地說道。
吧台邊,西裝小正太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着金發黑皮的男店員動作利索地切面包、切火腿、燙生菜,調沙拉醬,從保溫的烤箱裡拿出沒有鋪上奶油的蛋糕胚……問道:“呐,安室桑,你相信那個人說的話嗎?”
“問題是,這已經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了。”金發服務員說道,“剛剛的測試你也參與了,我倒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小正太的神色凝重,“那個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一通電話就能讓人在全國範圍内進行排查,用的電腦也是軍|工電腦,身邊又是警|察又是公|安,我敢肯定對方的身份應該很不一般。”
金發服務員原本十分流暢地做着料理的手一頓:“公|安?”
西裝小正太:“嗯,就那個穿黑西裝的叫神永的,我聽到他說他自己是警|視廳公|安部的。”
金發服務員的雙眉蹙了起來:“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他記得,更早些的時候那四個人推門進來的一瞬間,因為逆光的原因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深色的,他還以為是那個組織……結果等他調整好視野定睛看去,竟發現為首的是昨晚差一點就把他送走的那個人,而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并非是全黑,隻是顔色深了點而已。
小男孩十分老成地說道:“是那個領頭的問他,如果有人洩露被公|安叫停的案件給不相幹的人知道,安全委員會會怎麼處理,然後那個神永就說了自己是警視廳那邊的,也不清楚安全委員會究竟會怎麼做。不過我聽那個人的意思,案件是被在職警|察洩露給一個職位是總監的人,總感覺應該也是相關機構中的人。而且那人也說了,并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金發服務生做料理的手繼續動了起來:“你倒是打聽得夠清楚的。”
西裝小正太:“……那是因為,他們說話壓根就不避着人啊!”男孩哭笑不得地說道。
“說實在的,如果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的大腦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影響控制了,那我倒是希望對方能給力一點,快一些把這糟心事給解決了。”一旁煮咖啡的女店員小梓說道。
落地窗邊,諸星毅調試好了設備,将手中那副看起來和用作危險實驗的防護鏡外觀沒什麼兩樣但卻與電腦之間連接了不少線路的眼鏡推到了鼻梁上。但透過眼鏡看到的第一眼,就讓他愣住了。
下一秒,他一把抓下那副眼鏡,伸手将他在坂田次郎入職後分派給對方用的用來在人堆裡分辨宇宙人墨鏡拿了過來,架在了鼻梁上——透過墨色的鏡片,咖啡館裡除了剛認識的那幾個大活人外,并無旁的。
但是一換上那副‘防護鏡’,透過透明的鏡片看到的景象那叫一個刺激:三隻阿飄圍着他的電腦,吵吵得就快打起來了……
突然,其中一隻長發阿飄戳了戳他身邊那隻暴躁臉的卷發阿飄,說道:‘喂喂,小陣平,我怎麼感覺他能看到我們呢?’
卷毛阿飄不耐煩地拍開長發阿飄的手:‘你在說什麼胡話,這怎麼可…………能?’不是吧,對方的視線好像真是望着他們三個的?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更像是有激光要射出來一樣。
諸星毅不信邪地拿下眼鏡,用自己的奧特之眼看了過去——然後,他拿出了記憶顯示儀,用自己GUYS總監的權限,在上面查找海洋站人員的信息。
下一秒聯絡請求就發送了過去。
一分多鐘之後,記憶顯示儀的通話路徑被構建,裡面傳出了一個懵逼且茫然的聲音:【這裡是海洋站勇魚,諸星先生,你找我是……?】
聽到聲音的諸星毅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勇魚,你在海洋站啊?沒什麼,我就是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挺像的人,想着這幾天也不是你的休假期,還以為你擅離職守了。”
【哈?】
“就是這樣,我挂了。”諸星毅說完就切斷了記憶顯示儀的聯絡通路。
剩下身在海洋站裡的勇魚洋拿着手裡的記憶顯示儀懷疑人生——不是,看到了一個和他很像的人,那好像也不是通過一通聯絡就能确定自己目前到底是不是在海洋站的吧?記憶顯示儀是跟着人走的,他在别處接通聯絡和在海洋站接通聯絡有區别嗎?怎麼就能一聽到他說話,就能确定自己在海洋站了?還是說,傳聞中抽風抽上瘾的諸星總監這一次把抽風目标換成他了?
百思不得其解許久之後,勇魚洋決定,他要告狀,換個總監告狀!
全程看着諸星毅打……電話?的長發齊肩的男鬼長大了嘴巴看向身旁的卷毛阿飄:‘小陣平,電話裡那個人的聲音和你一樣诶!說起來,那個東西到底是不是手機啊?’
卷毛阿飄:‘開什麼玩笑,根本不像好麼!’
‘哎呀,你自己聽當然不覺得像啦!但是我能保證我和小諸伏都覺得那就是你的聲音,小諸伏,你說是吧?’長發齊肩的阿飄擡手,把手背橫靠在自己的耳後示範道,“小陣平你想要聽自己真實的聲音,得這~樣~”
“小諸星,你在發什麼愣,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古橋茂伸出手在諸星毅的眼前揮了揮。
諸星毅扭頭看向古橋茂:“什麼事,古橋叔?”
古橋茂挑起了半邊眉毛,說道:“你給我的資料我全部都看完了,隻能說這些人在進行心理咨詢時提到的那些,大多都是在邦帝拉斯事件之前發生的。”
“大多?”諸星毅注意到了古橋茂的用詞。
古橋:“是啊,他們提到的這些,都是在邦帝拉斯事件之前發生的。但是結合我自己的記憶,發現有幾件事雖然也是在邦帝拉斯出現之前發生的,可在你提供的資料裡卻完全沒有被人提到過。”
“啊,這個問題不大。”諸星毅說道,這種情況他之前就有猜測了,兩個宇宙融合之後,時間方面總歸是要做出調整的,那麼一些以前在單獨宇宙發生過的事,也有可能會在融合後的宇宙裡重新上演一次,而大家的記憶也會讓自己陷入這樣一個錯覺——這事之前不是發生過嗎?發生過嗎?沒有吧……
總之,宇宙自會修複因融合而産生的BUG。
桌上的手機順時針方向在原地以每次五度銳角的小幅度轉動了起來,震動聲暗啞有規律,屏幕也亮了起來,上面顯示了來電之人的名姓。
諸星毅拿起被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嘀咕了一句迫水這幾天怎麼老是喜歡打他手機:“喂,這裡是諸星。”
迫水聲音從機身中傳來:【諸星君,勇魚君剛剛和我告狀,說你不定時抽風都抽到他那裡去了。我能問問,是出了什麼事嗎?】迫水知道諸星毅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所謂抽風也隻是某人的精神狀态在旁人看來過于美麗了而已,但幹他們這活的,有哪個不瘋?不瘋的那幾個早就已經早早退役,還得伴随着終身服用精神類藥物的後遺症,相反時不常的就發發癫的那幾個精神狀态反而穩得一匹。
諸星毅:“沒什麼,就是眼前出現了一個長得和勇魚很像的阿飄,我一怕眼花,二怕陰謀,所以就找勇魚确認一下,看他是不是還活着。”
諸星毅眼前的那個卷毛阿飄:‘……’
那個長發齊肩的男鬼一把捂住了嘴,同時原本就挺大的眼鏡睜得更大了,他隔着手,小小聲的對身邊那個貓眼青年說道:‘小、小諸伏,他、他是真的能看到我們,不是錯覺!’
貓眼青年點了點頭:“嗯。”半透明的臉上神色凝重。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迫水明白了,【那我另外再跟你說個事吧。鳥山剛剛點名叫未來、木之美、哲平和他一起出去了,并且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然後,這事是發生在他‘臨危受命’将裝有古羅泰斯細胞的膠囊拿去銷毀之後。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特麼……”諸星毅深吸了一口氣,“我早上才安排的活,他這就給我出幺蛾子了?”迫水:【或許也可能是他在把東西送去銷毀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手裡拿的究竟是什麼。不過至少他在事情發生之後,已經盡力在彌補了,不是嗎?】
諸星毅扶額:“彌補……隻一個膠囊就能搞出來三個考達依格……我就想問問,這真要出事了怎麼辦?”
迫水:【那就祈禱吧,祈禱事情不會朝着最壞的情況發展。】
“祈禱……迫水君,你一點征兆都沒有的就立下一個Flag,不知道什麼是墨菲定律嗎?”諸星毅痛苦地說道,“告訴鳥山,他弄丢的東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它給找出來!”
迫水:【我會轉告的。另外,我覺得再加一份萬字的檢讨,以及三個月的減薪,或許能讓他記住這一次的教訓。】
諸星毅:“太狠了吧?怎麼也得先扣他個半年的薪水,這樣才能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迫水笑了一下:【還得是你。】
諸星毅:“……”反正别的不說,要是這段時間外面出現以雕像為基底的怪獸,看他扣不扣鳥山工資!
挂斷電話的諸星毅這一次沒忘記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裡,而就在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落地窗外路口斜對角的便利店時,正好瞧見一輛有着明顯的奧特警備隊标識塗裝的車子在那家便利店的門口停了下來。
“UG指針号?”諸星毅認出來了。
“指針号?在哪裡?”古橋茂也激動了,但問題是順着諸星毅視線望出去,他卻完全沒有看到熟悉的車輛,直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他遞過來一副連接着無數電線數據線的‘防護鏡’,“啊,謝謝。”
直到這時,諸星毅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兒是開着奧特之眼的。
金發黑皮的服務員這時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古橋早先已經點好的四份半熟蛋糕:“客人,我看你們用餐已經有一會兒了,現在給你們上飯後甜點。”
諸星毅的視線落在了他們幾人之前根本就沒吃幾口的三明治上,起身,從金發服務員的手中的托盤上端起兩份半熟蛋糕說道:“大早上的吃甜點血糖容易高,古橋叔你還是吃三明治吧,這幾個半熟蛋糕就歸我們幾個年輕人了。”
“诶,你怎麼能這樣……諸星!!!”古橋茂驚聲喊道。
意外來得是如此突然,就在諸星毅放下手裡的盤子第二次去拿剩下的兩份蛋糕時,他竟是毫無征兆地就這麼倒了下去。
“咚碰……噼啪!”金發服務員手裡的托盤落到了地上,蛋糕和瓷盤碎片散落了一地,金發服務生的雙手從諸星毅的腋下繞過,撐住了突然失去意識的人。
西裝小正太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從吧台邊的高椅上一蹦而下,就哒哒哒地跑了過來。
女高中生的小胡子父親喊道:“蘭,打電話叫救護車……”
但是他的這番好意卻被古橋茂和神永新二一同拒絕:“不必了!”
古橋茂:“小諸星……小諸星這是老毛病了。”
神永新二一手探上了諸星毅的頸動脈,一手掀開失去了意識的某人的眼皮,查看那雙失焦的眼眸:“這病症我見過,之前他父親就犯過一次。應該不用多久就能醒過來了。不過未免妨礙貴店做生意,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叔叔等一下!”西裝小正太攔住了扛起諸星毅就準備離開咖啡店的神永新二,隻是還沒等他再說點什麼,原本應該是失去了意識的諸星毅醒了,他拍了拍神永新二的背,讓他把自己放下。
說醒就醒的諸星毅讓西裝小正太說話有點卡殼:“所以……所以……大哥哥你是真的不需要喊一輛救護車嗎?”
諸星毅就近找了張桌子在旁邊坐下後,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真不用。謝謝你了,Boy。那個,坂田,你……”他遲疑了一下,“替我去一趟橫濱,去海野孤兒院看一下我領養的那個小女孩小葵是不是在那裡。”剛剛失去意識……呃,也可以說是睡過去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小葵,小姑娘在藍色的大海中掙紮,瞪大了眼睛朝他伸出手,張着嘴沖他喊着一聲虛弱過一聲的‘救救我’……直到最後她整個人化身泡沫,消散在大海之中。
而他的意識,也在這一刻回到身體,發現自己正被神永新二扛着。
諸星毅清楚的知道,讓坂田去海野孤兒院看看情況大概率是不會有結果的,。要知道之前小葵當着他的面消失都沒喊過救命,如今出現這種情況……無疑是事态已經嚴重到連地球意識也需要找外援才能自救的程度。而讓坂田次郎去,也是有道理的,橫濱所屬神奈川縣警本部,讓坂田跑一趟,能最快得到結果。
隻是,導緻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會和眼前這些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他們世界的人有關嗎?
以及,通過小葵的這個意外,那麼他是不是能以此推斷,這些人其實并非是傑達晶片對人類大腦的影響,而是真實存在的?
旁邊,西裝小正太隔着一張桌子看着他道:“Ne,大哥哥你的年齡,應該還不符合領養小女孩的條件吧?”
“怎麼不符合,翻過年都四……咳,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工作也穩定,完全有足夠的成熟度和穩定性來承擔撫養一個孩子所需要的責任。”古橋茂說道。
“哦,大哥哥居然已經三十多了嗎?但是看着好年輕啊!”西裝小正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諸星毅:“臉嫩嘛,沒辦法。這也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另外坂田,如果你沒有在孤兒院找到小葵,就去山下公園,給我把紅鞋少女的雕像搬回來。”
西裝小正太:“……”的确,說到臉嫩的,他身邊就有一個。但是他敢肯定,剛剛那個老者原本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句話。至于後面聽到的,他已經完全不想發表意見了——那種可以作為标志物的雕像,是想搬就能搬的嗎?
坂田:“我知道了。”不問原因以及緣由,直接執行命令就是了。
身上的手機在衣服的内側口袋裡發出震動的嗡鳴聲,諸星毅掏出手機,是陌生來電,他按下接聽:“摩西摩西?”
“諸星是嗎?”跟着電話裡的人的說話聲一起傳過來的,是一些相當嘈雜的聲音,同時對方的聲音也很急促,似乎是一邊跑一邊喘地在和他打電話,“長谷川這邊聯系不上,我現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找到他,然後和他一起過來一趟警|察廳!還有,準備……啊!!”
嘟的一聲,電話挂斷了,再打過去,就提示說對方已經不在服務區了。
諸星毅一句話沒說,對方就斷開了才講到了一半的電話。看着通訊中斷的手機,諸星毅眉頭緊皺、面色也越來越沉重。
可以說把諸星毅一手帶大的古橋茂熟悉自家孩子的脾氣,看到他這個臉色,心也跟着提了起來:“怎麼了毅,出什麼事了?”
諸星毅抓着手機道:“矢吹的電話,他讓我叫上長谷川一起去趟警察廳。但是電話打到一半就斷了,矢吹最後說讓我準備點東西,但是準備什麼他沒來得及說電話就斷了。”
“那要不你先過去看看?”古橋茂說道。
諸星毅的眉間皺出了兩條淺淺的紋路:“不對。突然斷掉的電話,還有最後沒說完的話和那一聲大喊,肯定是出事了!等等,等等,讓我想想……一開口就說要找長谷川,但是卻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來……”至于長谷川為什麼不接電話,根據神永的話推測,估計大概率是醉倒在家裡了,“而我和長谷川最近的交錯點也就隻有他的妹夫……要命!”他飛快地拿出記憶顯示儀,連通了基地那邊,“防疫班準備!一級警備命令!地點東京都千代田區霞關2丁目1番1号!”他留意了一下店裡的客人,很好,沒有人對警|察廳的地址表示異議,那就說明還在老地方,沒有因為如今這個稀爛如拼圖的宇宙而挪了位置,“帶上麻|醉|槍!另外神永你留下,和古橋一起處理UG隊員的事。坂田,你也該幹嘛幹嘛去。都行動起來!”
“GIG。”神永新二點頭應下。
跟着慢了半拍原本還想應聲說‘是’的坂田也反應過來:“GIG!”
古橋茂:“GIG。”
“還有,幫我把盤子錢賠一下,等我回來還給你們。”諸星毅在拉開門朝着GUYS的車子跑過去時這樣說道。
古橋茂看向了自己未來一小段時間内的搭檔,神永新二一攤手:“别看我,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