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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楊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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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清心頭一緊,卻又不好明面上頂撞李玚,隻好讪讪地說:“大人莫不是忘了,方才我并未答應将張泉交于您。”

一旁的胡有為急得拍了一下沈書清:“這可是平定西北的李将軍和大理寺的傅大人,我平生都難見一回。兩位專門為修堤之事而來,你可别辜負大人的器重。”他扭頭又笑臉相迎地對李玚說:“她這人就愛一闆一眼,殿下莫要挂懷。”

李玚自是不在意,他瞧不慣胡有為的奉承,把事撂給了傅深:“無妨,我也是替傅大人要這兩個人。”

傅深笑容凝住,不可思議地望向李玚。他靠近沈書清,鬼鬼祟祟道:“李将軍這人,十分記仇,你可要小心些。”

沈書清自知傅深在挑逗,多年前便常如此。

她還是抄起手,對着李玚躬身行禮:“是我失言,還望殿下莫怪。殿下放心帶走張泉,潰堤之事殿下有何疑問,我自當悉數告知。隻是有一事,還望大人能答應。”

盛甯帝身體日漸衰弱,衆皇子們對龍椅可謂是虎視眈眈。沈書清明白李玚所圖,也明白他為何執著于修堤之事。她本不願李玚插手張泉這樁事,可其并無半分退讓之意,她也無法強要。她試圖接近,嘗試借李玚的權勢上西京,借傅深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來查當年舊案。

唯獨遺憾的,是她無法坦白她是蘇家之女。一旦其二人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必将陷入水深火熱的危險之中,光是包庇罪臣之女這一舉,就足以讓他們聲名狼藉,更何況是欺君。

這種罪,她一人承受便夠了。

“何事?”李玚淡淡問道,聽不出任何情緒。

沈書清直起身,注視着李玚那平如秋瀾的眉眼,星河鬥轉,故人風姿依舊,可她也窺見那隐于秋水下的涼意,透着無情的鋒利。

“不是什麼難事。我與張泉有私交,他如今變成這模樣我實在是于心不忍。殿下若意欲查張泉之案,可否捎上我,同為張泉求個結果。”

李玚似是有些出神,他的心微微一顫,慌了神。淩亂的碎發遮不住眼前人清秀的面容,他早已通過耳環痕辨出她是女兒身,可她望來的那一瞬,他竟感到此人從未有過的熟悉。

他稍稍凝神,方才定是錯覺。他薄唇輕啟,面不改色地說道:“傅大人在此,此事大理寺自會查清,不必勞煩你。我會請揚州最好的大夫醫治他,你大可安心。”張泉之事想必與那揚州通判少不了幹系,多一人計劃便會亂一分,他不允出錯。

“殿下這是信不過我?”沈書清猜到李玚的防備,更覺此事背後并不簡單,張泉交于他,她不放心。

李玚無力與她辯解,擡頭望向那細珠似的雨簾,隔在那外頭的,是殘忍的世道。他不願多說,打了個圓場:“你将潰堤之事如實禀明即可,餘下無需挂懷。”他衣袖一揮,起步欲走。

沈書清見勢,李玚鐵了心要拿張泉當棋子。她定定拉住李玚的手臂。男人多年行軍,臂膀早已比年少時堅實有力,沈書清微微怔了下,但未松手:“殿下,張泉一介草民,命不比紙薄,我隻想為他讨個公道。”

李玚步子一滞,曜石般的瞳孔似淬了萬千霜釘,疏離掃向沈書清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明日午時,我在舊時楊府等你,潰堤之事,不容有誤。”

聽出李玚的規避之意,沈書清不知何來的膽魄,死死拽着李玚的衣袖,無半分退讓:“若殿下執意如此,那修堤之事恕我無可奉告。”

李玚用力将衣袖抽出,冷笑道:“随你。”

說罷,命人帶上張泉,徑直出了縣衙。

手中突然落空,沈書清怅然凝視着自己的手,死潭般的心翻不起任何漣漪,暗歎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已不是隻知玩樂的小女娘,李玚已不是隻愛說笑的少年郎,天意恢恢,再相見,竟為利益相争。

她無奈喟歎,搖搖頭,瞥見身旁不知何時有了把傘。她順着傘上骨節分明如玉器般的手向上望去,傅深溫和從容的臉龐一如甘霖,澆化七八分愁緒。

“近日揚州多雨,以後出門定要記得帶傘。”傅深微笑着,将傘遞入她手中。

傘上涼意滲入骨節,沈書清眼底蒙上一層霧,含笑道:“多謝傅大人,明日我自會去府上還傘,還請大人放心。”

聞言,傅深才稍稍放心,眼前人雖執拗,但還識大局,不算太笨。他向胡有為告辭,便也離開了。

熱鬧散去,空蕩的縣衙堂内,獨留沈書清暗自神傷的背影。

胡有為見她滿目愁容,話也軟了幾分:“今日淋了雨,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書清點點頭,扶着房梁踱至堂外。雨霧漫漫,籠罩着遠處隐約的山頭,似那複雜的人心,忽明忽暗。

打起傘,沈書清頭也不回地走出縣衙。今晚,她要自己查案,張泉的事,她管定了。

夜漆如墨,長街凄清,驟雨初歇。月色獨灑在布滿青苔的石闆上,格外清冷。

大理寺的人早已将張泉家外層層圍住,密不透風。幸而隔壁徐二娘家和張泉家相鄰,沈書清跳進徐二娘家後院,翻過後院的牆便是張泉家内院。

她輕輕從牆上跳下,生怕驚動屋外的守衛。院内寂靜無聲,隻有積灰的燒餅爐子靜靜立在院中,倒映着月亮的殘影。她蹑手蹑腳地推開房門,屋内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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