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清掃了衆人一眼,淡淡開口道:“我平日不喜喧鬧,圖個清淨。剛好我名字裡也帶個‘清’字,宅子也不大,便叫‘清居’,如何?”
“好名!好名!大人不愧是讀書之人,我過兩日便讓人把名字挂上,大人忙了一天也累了,趕緊去休息吧。”老王笑嘻嘻的,态度十分随和。
“有勞了。”沈書清應完府中事宜,便進了書房。
剛坐下,老王就急匆匆跑進來,喘着氣說道:“大人,二殿下和四殿下來了。”
李瑞和李璇?沈書清原本想着應是李珩先來,沒想到竟是這二位。李瑞如此急迫地趕來,所謂目的,不過如此。她縱使再厭惡,這表面功夫,也不得不做。
她笑着出去,眉眼和善地迎着,眼瞧着李瑞和李璇帶着一行人,擡着三四個大箱子進了府門。
沈書清先發了話:“見過二位殿下。二位殿下真是耳聰目明,我這剛搬來沒一會,二位殿下就到了。”
李瑞淺淺笑着,眼神裡卻複雜混沌,叫人看不清楚:“沈大人如今是朝堂新貴,我想着在府門被踏破之前趕緊前來,免得到時候連府門都不讓我進了不是?”
沈書清虛以為蛇地附和道:“府中通達,不會趕人。二位殿下能來,榮幸之至。早晨聽聞二殿下身子不爽,可有好些?”
李瑞隐隐笑着,毫不避諱:“今早的大戲,我去了也是當個看官,何必湊這個熱鬧呢?不如帶着四弟來沈大人府中,還能落個清淨。”
沈書清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遊走。兩人一母所出,性情卻大為不同。李璇無膽識,卻頗有小聰明,目光總是打量着什麼。李瑞卻心機狠辣,心中所想從不寫于臉上,望向你的目光總像是算計,試圖窺破你的内心,如那萬丈深潭,而你卻看不透他。李玚雖也心機深沉,但雙目坦蕩,未沾染半分世俗欲望。
更何況李瑞……沈書清内心暗嘲着,偷笑了下,不免唏噓。
“二殿下說得有理,進來坐。”沈書清側過身,李瑞和李璇經過她進了堂内。
李瑞和李璇坐她正對面,沈書清說道:“本以為經過早上的事,二位殿下會以為我是三殿下的人。”
李璇難得發話:“今早下朝後,在宮中聽到旁人談論此事,我便去和皇兄說,沈大人此人,可交之。如今局勢尚未明朗,大人何必過早下結論。”
沈書清抿了口茶,讪讪道:“是沈某淺顯了。不過今日我幫了三殿下,二位殿下可敢放心用我?”
李瑞神色微凜,眼中星火瞬間冷若冰霜,可他還是帶着微笑的面具,和善道:“事出有因,沈大人幫三弟實屬正常。今日能幫他,明日就能幫我,不是嗎?”
沈書清微微擡眸,靜靜地看着李瑞:“二殿下說笑了,事關國事,隻要是為國為民,我都會幫,且義不容辭。”
李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不知此人是試探他,故意與他周旋,還是單純拒絕他。
茶香四氲,沈書清毫不懼怕李瑞打探的目光,淡定從容地坐着,直視他。
算着腳程,李玚和傅深應是快到了。
不出她所料,老王快步至她跟前,說道:“大人,三殿下和傅大人來了。”
沈書清佯裝驚訝:“是嗎?這麼巧,竟和二位殿下碰上了。”
李瑞臉色難明,此二人前來,于他無益。他立刻辭行:“既然有新客,我和四弟也不好過多打擾,就先走了。”
沈書清笑着回應:“我送二位殿下。”
三人剛行至門口,就和李玚傅深二人正正撞上。
“皇兄和四弟也在。”李玚先打了照面,定定說道。
李瑞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沈書清看着衆人,兀自說道:“我便送二位殿下至此了。對了,府内狹小,怕是容不下二殿下這麼多的大禮,還望二殿下收回。”
李瑞毫無波瀾道:“新居之喜,一份心意,不足為挂。”
“那我便收下了。”沈書清應道。
送走李瑞和李璇,沈書清轉過身,笑着對眼前人說:“我就知道殿下和傅大人要過來,茶水都備好了。”
李玚有些許不悅,冷冷道:“沈大人門可羅雀,這茶,我可不敢喝。”
沈書清揚起下巴,眸中似裝了萬千星辰,笑着說道:“住着殿下的宅子,用着殿下的人,那我,是不是也算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