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姐姐,你會不會是搞錯了?咱們幾個那可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人,哪會有這種人?”白英左右看看,見沒人出來,疑惑問道。
“你問心無愧不代表旁人都問心無愧。”水非仙的眼神如同利劍般刺向白英的身側:“怎麼?王自芳,還要我請你嗎?”
聽到這名字白英瞳孔猛然間縮小,轉向一旁的王自芳,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快要将王自芳燒出個洞來。
王自芳咬緊下唇,聽到水非仙這話,拳頭捏緊又松反複多次,終于上前,撲通一聲給水非仙跪下。“老闆,你全都知道了。”
水非仙将身子轉向另一邊:“我不受你這禮,說說吧,怎麼回事?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白英雙眼已經變得紅彤彤,她哭着指着王自芳的鼻子怒罵道:“你說,我看你說破了天去,能有多大的事兒讓你忘恩負義!”
王自芳閉閉眼,眼眶裡已經噙着眼淚:“我沒有任何難處,也沒有什麼可狡辯的。”
白英聽着就急眼了,要沖上去揍王自芳,被白秀雲一把攔下。“小英,乖!讓你水姐姐把話問完!”
“那是為什麼?你慢慢說,我且聽着。”
“老闆啊,我很感謝你從希望工程裡把我撈出來。如果不是你,我這會兒還在街頭找不到能賺點的工作,我男人走得早,家裡就我們妞妞還有我那老父母,一把年紀了什麼活兒也做不了。”
水非仙靜靜聽着,沒有出聲。說起自己的女兒,王自芳的雙眼仿佛穿過千裡距離,望向還在家鄉的女兒。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小水老闆,關于這點我沒什麼可說的。可你要問我為什麼,我從沒跟你們講過,我家妞妞膽子小,愛尿褲子。因為這個,她班裡的同學一直欺負她,她時不時被姥姥帶着去鎮上,哭着跟我打電話說,媽媽,他們都欺負我,媽媽她不願意上學了。每次聽到這些,我的心都碎了,水老闆你該是知道的,哪有個當媽的能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天天受罪呢。”
王自芳歎口氣,癱坐在地上:“我自己是無所謂的,能住在望都别墅這裡,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堂了。直到那天,小蓮回來講自己的學校,我為了看熱鬧,去接了那麼一次孩子,他們學校我隻見了一眼,就動了歪心思。那麼好的同學、那樣漂亮的橡膠跑道、連廁所都是沖水的。我家妞妞學校用的連旱廁都不是,是土廁,你們知道土廁嗎?拿土壘起來的廁所,一到夏天臭得人都不敢靠近,我都聽說隔壁有個村的孩子夜裡失足掉進土廁沒人發現過會兒命都搭在裡面了。這讓我怎麼放得下心呢?”
周圍的一圈人靜靜地聽着王自芳說着,沒有人搭話,也沒有人出聲打斷。
王自芳繼續說道,那雙眼睛飽含溫柔:“可是,他出現了,羅曼蒂克的二掌櫃。他是小宋老闆的高中同學,也是跟着小宋老闆一起接手羅曼蒂克的,小宋老闆的左膀右臂。他長得英俊好看,我們村裡人結婚早,我今年啊,竟還和他同歲。他說,他喜歡我,想和我成家。”
說起戀人,王自芳激動地看向水非仙:“水老闆你會懂得是嗎?能給孩子一個好爸爸,能給孩子一個健康完整的家庭,沒有誰願意讓孩子成為單親家庭的娃娃,那樣孩子在學校被人議論的,咱們也會擔心孩子會不會像專家說的那樣,心裡出現問題。他對我好,會溫柔地跟我說話,最重要的是嫁給他,我和妞妞就能有首都戶口,還能住進他家裡,這樣我家妞妞就能來首都上學了,念和小蓮一樣的書!”
白秀雲再也拉不住白英,白英沖上去質問:“那你嫁啊?他要真如你說得那麼好你為什麼不嫁?我們又不攔着你,你何苦搞出這一樁事?”
王自芳想到什麼,垂下眼眸,輕聲繼續說道:“他是要娶我的,可他說以他的收入,不能讓我們娘倆過上好日子。除非,大掌櫃的走人,他做上大掌櫃,這樣就有錢娶我了。”
水非仙順着她的話開口:“于是,他就想出一個損招。讓你幫着透露蓮仙的信息,你們裡應外合把蓮仙擠走,這樣為羅曼蒂克立下汗馬功勞,他就有那個資格排擠走大掌櫃了?”
王自芳喃喃道:“也不至于把蓮仙擠走,就是從蓮仙這裡賺上一大筆。他們那個小宋老闆,根本不偏心他,隻中立看他和那大掌櫃鬥法。他到底資曆淺,來店裡隻有一年,不兵行險招,隻怕遲早都要被大掌櫃的出損招趕走。”
說完王自芳狠心一閉眼,繼續跪下道:“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壞了良心,我對不住大家夥。可我不後悔。我一個當母親的,别說我的良心,就是我這條命也能為我女兒出賣喽。如今事已至此,要怎麼處置,随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