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會使一切都變得美好,隻要我順服他的旨意;我可以在此生有合宜的歡樂,并在永生裡,與他永享至福……”
鐘晚聲雙手合十,雙眼緊閉,随着禱文一起祈禱。
霍希将手伸展,搭在他的身後,偏頭望着他精緻的側臉,浮動的光線給鐘晚聲鍍上了一層朦胧的光,讓霍希移不開眼。
他的天神在此刻降臨。
神聖的教堂裡回蕩着神父莊嚴的禱告,黑色耳釘閃耀未知的光芒,隐秘的愛戀在無人發現的角落瘋狂滋長,十字架上的耶稣無聲地望着一切。
烈日當空,萬裡無雲,是個開機的好日子。
“晚聲,劇組條件有限,隻能讓你和男一住一間房了。”陳紅幫鐘晚聲把行李擡到房間裡,環顧四周無人,湊近鐘晚聲的耳邊悄聲道:“我打聽過了,徐行風評一直挺好的,圈裡評價敬業和善,大方爽朗,你注意分寸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鐘晚聲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紅姐。”
“沒事,我先去外面給你打點水擦一下床墊,你等會兒哈。”
鐘晚聲這次接下的是一部年代戲,扮演鄉村支教的老師,于是跟着整個劇組跑到了大山裡。出乎鐘晚聲意料的是,這次的條件比上次還要艱苦,連睡覺的房間都不能一人一間。
他分配到的房間不大,剛好能擺下兩張大床,中間放了一個屏風隔開,為雙方各自留出一點隐私空間。
好在鐘晚聲帶的行李不多,隻有一個行李箱。
“你好,我是徐行。”
溫潤的聲音從身後穿來,鐘晚聲回頭,原來是徐行已經到了。
徐行身材高大,長相硬朗,濃眉大眼,沉默不語時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但是挂上笑容,整個人又變得溫柔親近起來,像是鄰家的大哥,忠厚可靠。
“你好,我是鐘晚聲,以後還請多多指教。”鐘晚聲禮貌地笑道。
徐行點點頭,并不多語,兩人便各自收拾起來。
開機儀式後,導演讓演員們短暫休整一天,第二天再開始圍讀劇本。
于是徐行和鐘晚聲便早早地關燈歇息了。
山裡的夜很靜,針落可聞。
鐘晚聲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
這個床墊好硬,想念家裡軟軟的床。
笨笨會想他嗎,他們已經一天沒見了。
徐行的呼吸聲很輕,和他的外表一點都不相符,下午還擔心他打呼來着。
……
“喵嗚——喵嗚——”
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被微弱的貓叫聲打斷,細長綿延的叫聲讓鐘晚聲決定起身去看看。
循着聲音,鐘晚聲來到牆角處,發現是一隻小奶貓被捆住的柴火壓住了無法動彈。
見有人來,小奶貓掙紮地更加厲害,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四隻粉嫩的小爪用盡全身力氣與巨大的柴堆搏鬥。
鐘晚聲被逗笑了:“别急别急,我馬上救你出來啊,小可憐。”
将柴火扶起後,小奶貓得到了解放,圓滾滾的小腦袋輕輕地蹭着鐘晚聲的褲腳,表示感謝。
鐘晚聲摸了摸它的腦袋,叮囑道:“下次不要這麼貪玩了哦。”
小奶貓喵嗚一聲,然後屁颠颠地跑開了。
見狀,鐘晚聲轉身準備回去繼續嘗試入睡,卻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水聲。
這麼晚了,誰還在洗漱嗎?
見旁邊有個小凳子,鐘晚聲便踩了上去。山裡的村莊多為自建,院子的牆都起得不高,踩在凳子上,便能将隔壁院子看得一覽無餘。
月光如水,盈盈波紋籠着小小的院子。
陶色水缸旁站着一名男子,背對着鐘晚聲,他身材高大健碩,背脊寬厚,腰腹精瘦,圓潤的水滴沿着發梢劃落,順着他的肩膀緩緩流過線條流暢的腰線,結實有力的肌肉散發着濃烈的雄性氣息。
鐘晚聲皺眉,心中疑窦叢生,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吧,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得入神了,一個不留神,鐘晚聲沒站穩,從小凳上摔了下去。
“啊——”
地面冷硬,鐘晚聲揉了揉磕到地面的手肘,腦海裡還在想剛剛的疑問。
“你沒事吧?”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鐘晚聲。
他猛地一擡頭,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江歸遠?他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