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敢相信，”他們三個仔細研究紙條上的簽名時，哈利說，“他根本沒看我們想要的是什麼書。”

“因為他是個沒有腦子的蠢貨。”羅恩說，】

“我不能更贊同了。”米勒娃低聲說。

“哎喲，您這是在侮辱一個前同事嗎？”唐克斯驚訝地問。

“在我看來，他從來稱不上是我的同事，而我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米勒娃堅定地說。

“洛哈特有一種本領，能讓哪怕是最不對付的競争對手和敵人為了同一個目标聚在一起，化幹戈為玉帛。”阿不思瞥了一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兩位院長，不禁笑了起來。

【“管他呢，反正我們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

“他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他們小跑着向圖書館去時，赫敏尖聲說到。】

“顯然，他是，”西裡斯笑着說，“我真不知道你還需要多少證據才會相信，赫敏！”

“拜托，赫敏，”亞瑟氣惱地說，“你應該是年級裡最聰明的小女巫，我還以為你可以看穿這麼拙劣的謊言呢。”

“她才隻有十二歲嘛。”莫麗喜愛地說。

【“就因為他說你是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

走進了沉悶安靜的圖書館，他們不由得放低了聲音。

圖書管理員平斯女士是個脾氣暴躁的瘦女人，活像一隻營養不良的兀鹫。 】

他們又開始大笑起來。“夥計們，我喜歡哈利的描述——他說的實在是太準确了。”唐克斯捂着肋骨喘着氣說。

【“《強力藥劑》？”她懷疑地念了一遍，想從赫敏手裡把紙條拿過去；但是赫敏不肯放手。

“不知道我能不能留着。”赫敏喘不過氣來地說。 】

西裡斯感到十分費解，他真的希望女孩能趕快擺脫對洛哈特不切實際的迷戀，回到現實中——還是說洛哈特給她下咒了怎麼的？

【“哦，給她吧，”羅恩說着，從她緊攥着的手裡一把奪過紙條，塞給了平斯女士，“我們還會給你再弄到一個親筆簽名的。隻要是能保持一段時間不動的東西，洛哈特都會在上面簽名的。”

平斯女士舉起紙條，對着光線照了照，好像在檢驗是不是僞造的，結果它順利通過了檢驗。她昂首闊步地從高高的書架之間走過去，幾分鐘後就回來了，手裡拿着一本好像發黴了的大厚書。赫敏小心地把它放進書包，并注意不要走得太快，顯出心裡有鬼的樣子。 】

“他們是合法拿到這本書的，幹嘛要這麼心虛？”亞瑟困惑地問道。

“拿到這本書的方式姑且算合法，但他們接下來打算利用這本書做的事情可就不了。”斯内普冷笑道，要是他當時知道就好了……

令人驚訝的是，阿不思搖了搖頭，高興地說：“嚴格來說，西弗勒斯，配制複方湯劑并沒有違反學校的規定——隻是從沒有人想過會有二年級的學生花心思嘗試配制這個。所以，他們沒有違規，也就沒有理由懲罰他們。”

西弗勒斯顯得很憤怒，西裡斯對着鄧布利多咧嘴一笑——他對老人的觀感稍稍提升了一點。

【五分鐘後，他們又一次躲進了哭泣的桃金娘失修的盥洗室裡。】

“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把配制地點選在那裡呢？”莫麗驚訝地問道。

“這個地方的隐蔽性很好，”瘋眼漢解釋說，“不會有人進去，不會有人打擾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明明就不應該開始！”莫麗厲聲道。

【赫敏駁回了羅恩的反對意見，指出隻要頭腦正常的人，都不會願意到這裡來，這樣他們三個就保證不會被人發現了。哭泣的桃金娘在她的單間裡放聲大哭，他們不理她，她也不理他們。

赫敏小心翼翼地打開《強力藥劑》，三個人都湊上前，看着那些布滿水印的紙頁。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本書為什麼屬于禁書區了。裡面的有些藥劑的效果可怕極了，簡直令人不敢想象，書裡還有一些讓人看了感到很不舒服的插圖：一個人似乎被從裡到外翻了出來，還有一個女巫腦袋上冒出了許多雙手臂。 】

唐克斯皺起了鼻子，其他幾個人看起來也都有點不舒服。

【“在這裡。”赫敏激動地說，她找到了标着複方湯劑的那一頁。上面畫着幾個人正在變成另外的人。哈利真誠地希望，那些人臉上極度痛苦的神情是畫家憑空想象出來的。 】

“隻是非常不舒服，痛苦倒算不上。”穆迪糾正道，他可沒少喝過這玩意兒。⑤

【“這是我見過的最複雜的藥劑。”他們浏覽配方時，赫敏說，】

“這是六年級才學的魔藥，你還指望會很簡單嗎？”西弗勒斯問道。

“如果第一次嘗試就能配制出正确的魔藥，那麼她絕對是個天才。”唐克斯評論道。

“他們成功不了的！”西弗勒斯發出嘶嘶作響的聲音，“一群二年級的學生怎麼可能配制出那種魔藥呢？就算是我第一次配制的時候也沒成功！”

“哦？所以如果她成功了的話，”西裡斯慢慢地說，臉上開始露出笑容，“就意味着她的魔藥天賦比你更高！”

“我告訴你，”他又嘶嘶地說，“她不會成功的！”

“再一次地，西弗勒斯，”阿不思愉快地說，“你低估了你的學生。在認定他們能做什麼或者做不到什麼之前，你最好先等一等，聽聽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草蛉蟲，螞蟥，流液草和兩耳草，”她喃喃地念着，用手指一條條指着配料單，“這些都很容易弄到，學生的儲藏櫃裡就有，我們可以自己去取。哎喲，瞧，還有研成粉末的雙角獸的角——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一條非洲樹蛇的蛇皮碎片——那也很難弄到——當然啦，還要我們想變的那個人身上的一點兒東西。” 】

“我剛剛就在想這個，”米勒娃突然說，“雙角獸的角和非洲樹蛇的蛇皮？這些肯定不在學生的儲藏櫃裡。”

“那麼，他們該怎麼得到這些原料呢？”萊姆斯問她，這時他注意到原料的主人一臉兇相——一瞬間，每個人都猜到他們會從哪裡得到原料了。

西裡斯的眼睛裡亮起了惡作劇的閃光，臉上也綻開了笑容：“這意味着他們必須從你那裡‘借’點原料，斯内普？哦，我簡直等不及要聽到這段内容了。”

西弗勒斯的眼角可怕地抽動了一下，然後用危險的聲音說：“他們最好放棄他們的計劃，因為如果讓我發現他們真的從我辦公室裡偷了我的原料……”

“那就讓我們來看看吧。”鄧布利多心平氣和地說。

【“對不起，”羅恩尖銳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想變的那個人身上的一點兒東西？如果有克拉布的腳趾甲在裡面，我是絕不喝的……” 】

“不一定非得是腳趾甲，”瘋眼漢轉動着他的魔眼說，“頭發就行了，不過……”他又補充道：“其實隻要出自那個人的身上，是什麼都無所謂。”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認為他們所做的事情是錯的嗎？”莫麗問道，回頭看了看其他人臉上厭惡的表情。

“莫麗，”阿不思溫和地說，“相信我，我理解對你來說聽到你的孩子們做了這麼多危險的事情有多麼困難。但我得說，我們總是忘記——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他看着西弗勒斯說：“所以無論他們想做什麼，或者更确切地說，做了什麼，我們不能因為三年前發生的事情而懲罰他們。”

“我不同意，校長。”西弗勒斯低吼道。

但阿不思隻是舉起一隻手，沉默地請莫麗繼續讀下去。但莫麗奇怪地看了阿不思一眼——他怎麼會理解當你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做危險的事情時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當然知道他關心他所有的學生……不過她也注意到每當哈利被卷入其中時，他似乎總會顯得更加緊張和擔心。

【赫敏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說：“我們現在還不用操這個心，那點兒東西最後才放進去呢……”

羅恩啞口無言地轉向哈利，而哈利又産生了另一個疑慮。

“你知不知道我們到底要偷多少東西，赫敏？非洲樹蛇的蛇皮碎片，那是學生儲藏櫃裡絕對沒有的。我們怎麼辦？闖進斯内普的私人儲藏室？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主意……” 】

西弗勒斯雙手緊握，直直盯着那本書。其他人的目光從書上轉移到斯内普嚴厲的表情上，震驚地發現孩子們可能真的……但是他們……從斯内普的……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麼說他們真的想嘗試着闖入我的辦公室。”西弗勒斯緊緊地抿着嘴。

“我一直在提醒你，西弗勒斯，”阿不思耐心地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現在沒必要再糾結于它們。”

西弗勒斯隻好瞪着阿不思，不再說什麼不同意的話了。

【赫敏啪的一聲把書合上。

“好吧，如果你們害怕了，想臨陣脫逃，那也沒什麼。”她說。她的面頰上泛起兩團鮮豔的紅暈，眼睛比平日更加明亮。“你們知道，我是不想違犯校規的。我認為，威脅麻瓜出身的人比調制一種複雜的藥劑惡劣得多。不過，如果你們不想弄清那是不是馬爾福幹的，我現在就去找平斯女士，把書還給她……”】

“我是不是聽錯了，”唐克斯慢慢地說，“是赫敏在鼓動哈利和羅恩違反校規——而不是反過來？”

斯内普接着補充道：“現在是波特試圖勸說格蘭傑不要違反校規？”

阿不思輕聲笑了起來。“哈利不像你認為的那樣是個堅定的規則破壞者，西弗勒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和幫助别人。他并不想當什麼英雄——但他覺得他有必要做點什麼。此外……”他接着用一種更悲傷的語氣補充道，“我認為格蘭傑小姐真的很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我理解。”米勒娃悲傷地歎了口氣，與此同時，大家都在思索着這些話。

波特……不想當英雄？西弗勒斯簡直不敢相信——畢竟他認識的那個波特總是試圖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但他現在已經沒有理由支持這一觀點了。

莫麗的内心充滿了對這個男孩的感激和悲傷，他這麼久以來為了她的家庭和其他人冒了巨大的風險，卻一直沒有機會過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為什麼非得要讓一個如此可愛和善良的男孩卷入這場戰争呢？

這三個人的表現給瘋眼漢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嘗試着通過如此複雜的方式——以至于沒人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從嫌疑人那裡獲取信息？這些孩子絕對是當傲羅的材料。他簡直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們究竟是怎麼做的了。

西裡斯和萊姆斯面面相觑，心裡想着，詹姆違反規定大多是為了捉弄别人，但是哈利……他違反規定從不是因為他想這麼做，而是為了其他人——為什麼這個對比突然開始讓他們感到很不自在？

阿不思……他在思考哈利是怎麼成長為這番模樣的。他的目光離開莫麗·韋斯萊手裡的書，投向空蕩蕩的天花闆，放任自己沉浸于過去的回憶中：即使在十二歲時，哈利也比阿不思所能達到的更加無私。直到阿利安娜去世，他才看清了自己的真實面目——一個軟弱、渴望權力的男孩——他所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名聲和如何獲得榮譽。

但現在，一個孩子……甚至還算不上一個少年，都是一個比他希望能達到的還要好的人。

【“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看到你勸說我們違犯校規。”羅恩說，“好吧，說幹就幹。可是千萬不要腳趾甲，好嗎？” 】

“确實，”西裡斯表示贊同，“我從沒想過我會見證赫敏//主動違反規則的一幕。不過說實話，我挺享受這種感覺的——我喜歡看到全新的赫敏。”

“我認為她的朋友們對她産生了不好的影響。”米勒娃抽了抽嘴角，好像在努力讓自己别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