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景說完話,目光理解灼灼着盯着裴瓊枝。
她想從裴瓊枝的神情中,找到哪怕一絲的破綻。
如果事情如她所料不錯的這話,裴瓊枝,不可能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但是,裴瓊枝的表情并沒有如周則景所希望的那樣。他擡起頭,臉上露出一個頗為尴尬的微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有些為難的事情,眸子裡閃過些許茫然。看着他這樣的樣子,仿佛真得不明白周則景想要幹什麼
他似乎有些為難,但是因為是周則景的請求,他最終點了點頭,“好吧。”
宛若是一個大人,最後有些無奈的滿足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的請求。
周則景緊蹙着眉頭。
既然他選擇了繼續演,那麼周則景也隻能陪着他演下去。
她将盛着黑子的棋笥推到裴瓊枝的的面前,“你先手。”
裴瓊枝接過棋笥,他拾起一個黑子,放在指尖,似乎是有些猶豫。周則景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為難,愣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自己的右上角落了一子。周則景瞥了一眼,還是圍棋的下法。
周則景笑了一聲,她繼續注視着目光在裴瓊枝的身上,“第一手,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裴瓊枝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他用一種似歎非歎的語氣道:
“阿景,你能不能告訴我,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周則景笑而不語。
裴瓊枝的目光看着周則景,語氣尤為的懇切,“阿景,你盡管怨我罷恨我也罷,我都認了。隻是現在,你一定是經曆了什麼,你現在的行徑如此地讓人琢磨不透,我很是擔憂你,”他的目光移向面前的棋盤,“你可否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是有什麼想要幹的事,這是我欠你的,我想幫你。”
他的語氣很是真誠,他看着周則景的時候,眸子清澈。
“我可以陪你下完這盤棋,但在這棋下完之後,你可否告訴小王,你所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但有時候,事情或許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有時候事情不是單憑一個人的力量便能完成的,如果你願意的話,你能否……告訴我,我來幫你,可否給我最後一次的信任?”
他的話音剛落,此時,雖然他們的屋子内開了一扇小的木窗,但是周圍的濃煙其實并未完全散盡,煙霧環繞,裴瓊枝的視角中,周則景的臉有些朦胧,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在朦胧中,裴瓊枝看到,周則景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緊。
周則景的表情有些諷刺,她看着裴瓊枝,竟是癡癡地笑了起來。
“問了你許多次,你竟都不願意說……罷了罷了,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
她笑得有些詭異,她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裴瓊枝,仿佛是這樣,便将他看透一般,看透他内在的魂靈,看透他虛僞的本質。
裴瓊枝的眼神變了,他看着有些神經的周則景,臉上湧現的是訝然的神色與不假思索的關切。
“阿景……”他似乎是想上前走進一下周則景,“阿景,你現在已經……你已經很不好了。”
“你不要動!”周則景猛然将他呵住!
“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罷了。”她看着面前,仍然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對周則景的行為無比關切的靖王殿下。
周則景輕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忽然放下了什麼,心口疼得劇烈。
“你不是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