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唐梅行找來的。”許千然肯定道。
“已經排除生日、紀念日的可能性了嗎?”
“嗯,沒有哪對夫妻會用假的戒指來紀念特殊日子。”曲明言喜歡收集玉,由此許千然也略有耳聞,知道些基本的辨别方法。
“連夫妻的身份都是假的。”陳清閑目視着地上的“夫妻”,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簇靈感,“我明白了!玫瑰街越到後來門檻越低,所以越是往後的客人身份越簡單,他可以就是個偶爾來揮霍一次的過路人,所以就算他來了這裡,那些常客也不會奇怪,十分适合塞人進來卧底。”
“難怪沒有人對我們兩個的身份起疑。”
兩人将搜出來的物品物歸原主,退出了雜物間,直奔第一棟樓的一樓。
離開前,許千然挺拔地立在門口,朝着屍體中無辜的生命重重颔了颔首,陳清閑在近處注視着許千然凝重的神色和雙眸内的認真,不知他又許下了什麼言出必行的諾言。
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第二棟樓,跑回第一棟,沒想到一樓的來賓在他們探索第三棟樓的短短時間裡,居然被烏泱泱一大片保安和半吊子黑衣人控制住了,保安拎着棍子在前,半吊子黑衣人雙腳開立在後,遠遠地粗略數下來分别有十來個,圍堵得來賓們水洩不通。
陳清閑碰了碰一旁許千然的手臂,壓低聲音問到:“能打嗎?”
許千然牢牢盯緊一樓的方向,眉宇皺起:“打是能打,可是他們有工具,就這麼直愣愣沖上去,回頭被顧老媽子知道得罵死我,不如玩玩貓捉老鼠吧。”
陳清閑領會許千然的意思,立馬摸着牆,鑽進第一棟樓一樓,許千然緊随着陳清閑的腳步,躲進第一棟樓的側面。
“大家别被騙了!這裡沒有我們要的東西,他們要殺了我們!唐梅行要滅口!之前那些人全死了!屍體還在後面的樓裡!你活不出去,你的家人也活不出去!”
呂斯周和蘇岩碩一下高鐵,馬不停蹄地找到了控制中心,向幹州市高鐵站的負責人詢要劉鑫辛購買班次那日的監控。
高鐵站的負責人格外配合,以笑容接應着他們,且由于劉鑫辛的班次也就這兩天的事,監控很快就調到了他們的眼前。
算着劉鑫辛的出發時間,初步估測其抵達幹州市的時間段大約是淩晨二、三點,呂斯周從那晚的十二點開始看起。
第一遍,呂斯周和蘇岩碩看到劉鑫辛去了廁所後再也沒有出來,該迹象表面劉鑫辛在上廁所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或許本該就着這條線索去深入,然而兩人看完一遍監控,心底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遂又看了幾遍。
看了三遍而後,呂斯周終于在不懈的堅持下捉出了那條隐藏于心頭的異樣之蟲,在第四遍,發現了端倪。
他轉頭對上蘇岩碩默契投來的目光,确認後,轉回頭,面無波瀾地将第四遍監控看完。
“可以了,”他拿陳清閑留下的U盤拷貝了監控,用平常的語氣道,扭身向笑眯眯的負責人緻謝,“感謝您的配合。”
兩人離開控制中心,往劉鑫辛消失的地方——高鐵站廁所正常走去。
“小蘇,”呂斯周走着,故意與蘇岩碩挨得很近,“怎麼樣?”
蘇岩碩回複:“正後方五米開外,有兩個在尾随我們。”
“好,優先脫身。安全的人先向顧隊報告情況,然後去找許隊和陳清閑,直接鋼材廠彙合。”
“沒問題,隊長。”
兩人話落,正巧一班車到站,乘客密密麻麻的從車上下來,偌大的休閑區一瞬填入了人煙氣息,蘇岩碩和呂斯周在一眨眼間側身背道而馳,各自恍如一條抓不住的滑溜的泥鳅,混入了裹着保護色彩的人群。
幹州市高鐵站負責人給他們看的視頻中,在劉市長進入廁所前一個多小時以及最後末尾的幾分鐘内都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在劉鑫辛進入廁所的十五分鐘後。
當時右下角的女廁所門口拍攝到了半張模糊的人臉,然而下一秒,人臉突然憑空消失,再過了半分鐘左下角又飛過一片藍色衣角,亦是同樣的轉瞬即逝。
一次還能是巧合,接連兩次就不是碰巧了。
凡間人世,朗朗乾坤,燈光惶然,這人間可不鬧鬼。
所以,監控視頻被剪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