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說，他想多了解一下關于許千然和陳清閑兩人在鋼材廠的細節，在許千然進到審訊室後，他就拉着陳清閑去了三樓。

曲明言坐在大屏幕前，屏幕青藍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表面上，他神情鎮定，可他時不時看向樓梯的目光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劉書晴自殺了。”顧新世看了眼手機跳出來的彈窗。

“啊？”曲明言想着何歡，愣了一下，“哦，正常，嬌養起來的大小姐嘛，心理素質低下很正常。還活着嗎？”

“搶救及時，已經脫離了危險。”

“嘁……”曲明言有些失望，“又多了個浪費醫療資源的。”

“好好說話，曲明言。”

曲明言掏了掏耳朵，“得得得，那她現在還想自殺嗎？”

顧新世偏頭瞪了不知悔改的曲明言一眼，接着道：“蘇醒後精神出現異常，将自殺錯以為是她的一隻玩具熊動的手，醫生推測估計是在自殺前她過于情緒化把玩具熊扔下了樓，産生的應激反應導緻的認知錯亂。”

“啧啧，好好的大小姐這回多半是廢了，雖然之前也挺廢的。”曲明言毫不遮掩語氣中的唾棄和幸災樂禍，“那劉山現在該比大小姐還崩潰吧，我們是不是可以趁人之危了？”

“我們需要以中央的名義，送去慰問。不管先前關系好壞，也不論她是誰的兒女，這些基本的禮儀我們都必須做到，曲明言，你不可以再說這種不仁道的話。”

曲明言歪着腦袋，将頭部的重量全部壓在一側肩膀上，“是是是，我知道了顧隊長，保證在外人面前屁都不放，就咱私底下偷偷說。”他完全沒在聽，語氣甚至是氣人的自豪。

顧新世無奈地歎了口氣，扔下句“私底下也不準說”，不再與曲明言掰扯歪道理，繼續專心看着許千然的審訊。

三樓的電腦都開着，陳清閑将它們全數調到了檢索的畫面，一如那猝不及防的一夜。

做完這些，他把何歡推到他當時呆站着的位置。

“回想起來好像沒什麼特别要緊的，她隻說了些我是玩具、她是主人之類奇奇怪怪的話語，然後就讓我好好輔佐許千然，盡力幫許千然找到突破。”

“不是幫許千然，”何歡環顧着陳清閑還原出來的四周，“是通過幫助許千然，直接幫到玫瑰案本身——她心心念念要許千然公之于衆的背後真相。”

“她還真是目标明确啊。何歡你呢？她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何歡稍稍昂起頭，任由天花闆上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光暈模糊了他眼底的陰郁。

“她說我很聰明，把她抛出的線索的原因都猜透了，接着我就突然出現了一段空白，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她說那樣最有意思。”

“不追究那段空白的話，似乎我們兩個的經曆都差不多，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聊，”陳清閑垂眸和何歡相視，“可是你不是會忘記這麼重要事情的人，對吧？”

“對，我懷疑是她故意想讓我遺忘，是她為了達成目的的一個把戲。”何歡低下頭，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情不自禁緊緊按着褲子。

他一直都對這段忘卻的回憶耿耿于懷，每每想起，總是會莫名在心底産生一絲幾不可察的低迷，總覺得，他忘記的從來不是幾個簡單字眼拼湊起來的話，而是會關乎所有人生死的大事。也許，還可能是他杞人憂天了。

“要不，我們把這件事，告訴許隊和顧隊？”陳清閑斟酌了一番，提議到。

雖然她偷偷跑出審訊室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但還是防範于未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