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衛淩熙才發現除楚清河外,狼青軍隻有左将軍嶽濤與軍師龐文博前來。
掃視前方四張兩兩相對燕幾,衛淩熙前進的腳步頓住了。
不談她不願意,就規矩而言她也不可能與外男同坐,那麼她隻能選擇與楚清河或楚清黎同坐。
猶豫也隻一閃而過,衛淩熙便直接走到楚清河身邊坐下。
“殿下!”
眸色不愉掃向身旁,楚清河詢問道:
“你可有不适?”
衛淩熙今日不對勁,特别剛才沒有果斷坐到自己身邊。都不曾見過楚清黎,為什麼會遲疑。楚清河不解也很不舒服。
是衛淩熙自己湊上來要求她信任,但願對方不要讓她失望,否則别怪她狠心。
楚清黎的到來,讓衛淩熙跟着玄雀學習止殺絕也暫時擱淺。
軍營日常訓練也被因新兵填充,全軍需要重新整合分隊等問題暫停幾日。
沒有目标任務又刻意躲着楚清黎,衛淩熙隻能躲在帳篷整理思緒。但這讓她怎麼跟楚清河解釋。
“長甯郡主安!多年未見郡主風采更甚。”
這聲音倒是來的及時,衛淩熙看着斜對面因阿谀奉承味明顯,嚴重破壞儒雅面相的袁皓。
沒想過衛淩熙會跑會躲着她,楚清黎心情很不好,本欲晚宴與她好好聊聊,結果人居然直接坐到楚清河身邊。
從小到大但凡自己在場,衛淩熙從未選擇過别人,這讓楚清黎感覺很失控,袁皓這聲問安與讨好也算撞槍口,她聲音不快道:
“袁監軍,阿熙她失憶了!”
這稱呼讓楚清河挑了挑眉,對着衛淩熙也笑得更耐人尋味。
見這笑容衛淩熙直覺自己最好做些什麼,不然想得到楚清河信任,怕更難上青天了。
那邊袁皓也算反應過來,忙舉杯歉意道:
“郡主恕罪是臣之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隻要性命無憂失憶自是小事,不過聽聞多接觸曾經相熟之人有利于恢複記憶,如今安陽公主也在,郡主可以多與安陽公主相處,多了解曾經過往方便恢複記憶,不至于被人蒙騙!”
後背冷汗都要出來了,袁皓怎麼這麼啰嗦。
這是馬尿喝多了,最後那句在場誰聽不出來是指責楚清河哄騙自己,好膽量但她隻想敬而遠之。
沒辦法回答保持沉默,偷瞄了眼楚清河,果然對方像笑得更開心了,衛淩熙心顫。
難怪楚清河要等自己見完這袁皓後,再談信任問題,對方是完全就沒尊重甯安公主吧!
相反楚清黎确很滿意袁皓的話,不論是因為自己在京中地位,還是在長甯郡那些勢力産業,她都必須掌握住衛淩熙。
對面衛淩熙讨好般為楚清河斟酒之态,當真刺眼無比。楚清黎忍不住出口道:
“阿熙這幾日還是如往常般與我同住吧,我正好與你講講過往。”
心中小人瘋狂搖頭,衛淩熙看到這張臉就怪異,怎麼可能還要同住,隻是不待她拒絕楚清河搶先道:
“不可!”
沒想過楚清河會阻攔,楚清黎不解也不甘放棄與衛淩熙獨處,但對方地盤也不敢太強硬,于是滿臉落寂委屈般看向對方道:
“皇姐這是做甚?我與阿熙同吃同住本就從小這般,皇姐哪怕未曾在徽京久居,想必也是有所耳聞過我們關系甚好!”
怎麼感覺有點白蓮味,皇家人少年期對玩伴占有欲就這麼強嗎,衛淩熙可不覺楚清黎真在乎長甯郡主。
真在乎長甯郡主,早該她來這世界不久就會來見她,而非都過去三月有餘,對方才姗姗來遲。
本就帶着搶權楚清河任務,袁皓更見不得衛淩熙與她關系漸好,當即接話:
“是及,長甯郡主與安陽公主從小交好,甚過親姐妹的美談在楚國廣為流傳,若非公主前去求學郡主也從了軍,你們二人可幾乎從未分開。此番公主特地私下跟随補給軍前來,也是聽聞郡主受傷失憶擔憂不已,哪怕臣最多留不過十天。”
聽懂了,不就是對面這兩人都要與自己單獨相處,當着楚清河眼前等同明說時間緊迫,完全是在打楚清河臉。
已經不敢看楚清河,衛淩熙正欲斟酌話語婉拒,就聽耳邊傳來嗤笑。
“皇妹莫多心,本宮非要阻攔你與淩熙叙舊,事因狼青軍傷患嚴重,造成軍中上等帳篷緊缺,而淩熙也早已與本宮同住。”
楚清河話落後,從衛淩熙進來便沒有出聲的龐文博接話道:
“安陽公主袁監軍見諒,你們也知狼青軍換防在即,而換防後新防守軍無論軍營内部格局與駐守位置,都需換新更改。狼青軍中心區域有限,再特意擴展搭建上好帳篷,屬實勞民傷财。下官也聽聞袁老爺子崇尚勤儉節約之美德!”
好一頂高帽子,衛淩熙避開對面楚清黎那看負心漢的神态,瞄着袁皓此時透紅臉色,心想不知是酒精上頭還是氣的。
袁皓有理由懷疑,甯安公主在找理由不讓他們待在軍營核心區域,想到這也顧不得禮态直接詢問。
“聽龐軍師這話臣鬥膽問殿下,這是要如何安置臣與安陽公主。”
身旁人自顧用膳像聽不到問話,衛淩熙心中直吐槽,就說楚清河此人記仇,這不就回報了袁皓先前下她臉面。
在袁皓惱羞成怒前,龐文博搶先開口:
“殿下軍務繁忙,此事乃下官負責。早前本騰出右将軍帳篷讓監軍暫住,隻是如今安陽公主前來,隻能優先供應公主。至于監軍下官聽聞您與沈副尉是世交,便安排近期您與他同住。條件有限還望公主與監軍體恤!”
内心鼓掌,衛淩熙有理由懷疑軍師是故意的,右将軍明面到底是剛死之人,打掃再幹淨借住已故之人住所,确定不是為了讓對方感覺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