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進去,透過門往裡看。
蕭皎有些不解,但前面燭淵和主任說着什麼,嚴瓊又才見過幾面,不好問。
便也隻是跟着往裡看。
燭淵卻突然回頭簡單解釋了幾句。
門上刻了陣法,啟動後可直接看到裡面情形。
是醫務部為了不刺激病人,又想時刻觀察病情,請專人幫忙研發的。
等病人徹底清醒後,可自主決定這個開關與否。
蕭皎看他一眼,人前還是很穩的住的。
他神色自然地往裡看,隻趁着周圍人不注意,輕輕扯了下燭淵的衣角。
說是特殊病房,意外的很溫馨。
亞麻色的木質地闆,中間暖色調的床,還堆着些奇怪的玩偶。
床旁放了個碎花的布藝沙發,木質床頭櫃上擺着個精緻的花瓶,裡面幾束散發靈氣的花草。
微風拂過薄紗,陽光灑進來,照在床的一角和地闆上顯得暖意濃濃。
蕭皎發現,透過窗竟然可以看見一片随風搖曳的翠綠樹林。
但很奇怪,床上除開東倒西歪的一堆布偶,便隻有鋪開的被子。
而燭淵似乎和主任談完了,推門帶着蕭皎和嚴瓊進去了。
等回到妖管局有些晚了。
胡蕪白天雖然處理過一些,但是終究權限不夠,有些文件連翻開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夜深了,依舊有加急的文件需要燭淵處理,今晚估計是走不了了。
蕭皎也留下來,很自然搬了個椅子在他旁邊坐下。
側臉趴在桌邊一角,就那樣看着燈光下的顯得越發俊美的燭淵出神。
以往燭淵都不會允許自己留這麼晚的,一定會派人送他回去,讓他休息不要等他。
現在卻突然開口留自己陪他處理公務。
是在擔心他啊。
從回來後胸口有什麼堵住般的感覺散去。眉眼間不自覺的帶上些甜意。
燈光搖曳,書房點着醒神的香,清淡好聞,一片靜谧。
燭淵處理文件的速度很快,但是依舊還剩下很多。
之前蕭皎不明白。
妖管局的部門分工明确,運轉有序,還有胡蕪幫忙,為什麼幾個月來燭淵一直忙到夜深。
現在知道了。
那個回來的路上,突然出現的念頭不斷加深。
趁着燭淵換下一份文件的空隙,他開口:“我可以參加嗎?那個抓捕活動。”
燭淵盯着手上那份文件快速掃描,頭也不擡,直接拒絕,
“不行,讓嚴瓊告訴你後續的安排,是為了讓你安心。”
蕭皎坐起身,被拒絕了,眼神卻越發堅定,一臉正色組織語言。
還沒開口便對上那雙帶着些無奈的黑眸。
“而不是讓你一晚上想東想西,想出這個馊主意。”
話說完,又看他一眼,燭淵繼續處理公務。
蕭皎很不服氣,怎麼就是馊主意。
他都聽明白了。
那個地下組織知道他的存在後,現在他就是那個組織的主要抓捕對象。
要讓他們聚集一網打盡,最好的便是他做誘餌!
蕭皎想争辯幾句證明自己的思路沒錯。
下一刻燭淵好像知道他不服氣般,提前開口,
“蕭皎,不要輕易被情緒左右。”
蕭皎愣住,下意識想起在特殊病房裡看見的情形。
被子裡是沒有人,卻有一隻勉強維持人形,又變回去的小狗崽。
她那麼小,卻已經失去雙臂。
治療後的身體上,密密麻麻全是傷疤脫痂留下的淡粉色印記。
醫務部高超的水平都沒有将傷疤徹底去除,可見那些傷口之深。
回想當時見到的那雙帶着恐懼的眼睛,淡金色的眸子有些暗沉。
她還那麼小,卻因為一些人的私·欲飽受痛苦。
感受到什麼,燭淵停下手上的工作。
望着消沉下來的蕭皎,揉了揉額角,退開幾步椅子,向着他張開手,“過來。”
蕭皎卻隻是看着他,眼中倔強,沒有起身。
他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而是也經曆過,懂那種感覺。
一想到還有那麼多看不見的地方,會有她那樣的存在。
蕭皎的心就跟着抽痛,渾身不自覺散發的哀傷。
看他那樣,燭淵歎氣。
相處這麼久,當然知道他的性子的,一時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簡直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早知道不讓他看見,回來再講給他聽好了。
燭淵轉回去,俯下身,在抽屜裡翻找一份文件,“你看看這個,這是……”
拿到文件,還沒轉過身,下一瞬有個人從背後抱住他,淡金色的眸子泛着委屈。
為什麼自己隻是鬧了會兒别扭,他就不抱自己了呢?
可能從小缺愛,蕭皎很喜歡和人親近,但是從小的經曆讓他不願和人親密接觸。
燭淵估計是除了他的母親外,唯一一位被他不停纏着的了。
但是此時的燭淵并不知道。
本想拿了文件便去哄人,結果被抱住了,燭淵眼中無奈加深。
這是什麼纏人的小崽子,真是沒有長大。
“這份文件你看看吧。”
文件遞過去被蕭皎接過,轉手放在桌上,還是抱着他不松手。
别扭的姿勢讓燭淵無奈極了。
還是讓胡蕪查查,吃藥那段時間蕭皎遇到什麼了吧,太奇怪了。
一直僵持着不是事,他直接反手拉着人在自己懷裡坐下。
既然他不肯看,那自己講給他聽。
就這樣抱着人,從桌上拿過文件,開始給他講最新的調察結果。
他身材高大堅持鍛煉,身形修長有力,蕭皎一米八的個子竟就那樣被抱坐在他懷裡。
蕭皎也沒有料到他這樣的舉動,匆忙之下扶着他才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