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叛亂雖然第一時間控制住了,但還有不少跑到别的地方作亂了。
不過,到底還是懼怕妖管局,沒有殺·人,隻是搶掠不少東西。
針對這次事件造成的損失,妖管局主導着開了幾次會。
參會的都是這次遭受損失的,還請了一些人族修士做見證。
會議室很熱鬧,這次事發突然,不少都是毫無準備的,自然損失也不小。
尤其人族那邊。
“明顯就是妖族那邊的失誤,卻導緻我們這邊損失也不小!”
“就是,都是妖族那邊闖的禍,必須給個說法!”
“什麼意思?現在要說法了?之前可是影子都沒看到,你們民衆自己都不保護!”
有些妖族脾氣上來,聽那邊一個勁兒責怪,忍不住争辯起來。
一時間,會議室吵吵嚷嚷的。
突然靜心鈴響起,叮叮當當的一陣響,在場的說話聲自覺減小。
一位妖族青年又敲了下靜心鈴,這下徹底靜下。
他才施施然起身,一雙丹鳳眼微彎,笑的好看。不急不緩自我介紹一番,說是這次事務的負責人,趙瑾。
不等下面開始讨論,他打開一個筆記本電腦。
将這次兩族的損失一一羅列,投影在大頻幕上,确保每位參會人員都能看清。
等大家看完,這才對标上面的,講訴對此妖管局将采取的彌補行為。
期間有不懂提問的,暗中找茬的,他的态度始終從容淡定,溫和有禮的給予回應。
半小時過去,怨氣就消了大半。顯然妖管局态度很好,給出的賠償也很合理,甚至有些大方了。
一些年輕些的修士暗中嘀咕,不愧是燭局上任,就是财大氣粗。
妖族這邊得到的賠償當然也不錯,幾個民間代表很配合,眉眼間很是驕傲。
頓時會議室裡一片和諧,氣氛融洽極了。
趙瑾嘴角彎彎,弧度保持不變,
“大家還有什麼不滿之處,現在提,都可以商量的,我們一向倡導人妖和諧,求同存異共同發展。”
等下面讨論完,沒有在說什麼,他保持微笑繼續,
“這次确實是我們的失誤,賠償是應該的,為了安大家的心,也為了讓賠償過程公開透明化,我們将請程先生監督,一定嚴格按照這次定下的進行賠償。”
他着重說了後面那句話。
不知情的隻以為妖管局怕他們現在不提等會兒反悔,便紛紛表态說好。
但是有些人顯然明白,也就是說,多的、暗裡繳獲的一點都不會吐出來。
底下不少灰·色收入和資産,被妖管局趁着這次鎮壓叛亂給一并繳了的,簡直要氣死了。
更别說,趙瑾話落退開幾步,一位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便起身。
熟悉的樣貌,看得底下人一陣安心,某些人心中發冷。
這是上面派來的,一向公正嚴明,做監督者再合适不過了,哪邊都不偏幫。
一些人咬碎了牙,但是上面已然介入,他們再跳出來那就是真的傻了。
瞬間下面一陣掌聲不斷,徹底服了這次妖管局的處理。
趙瑾笑眯着眼,不經意掃過下面,也跟着鼓掌。
“聽說看到程宿,那幾個的表情當場變了,趙瑾還一臉無辜問他們有哪裡不滿的,一定要說出來,他一定幫忙解決。”
嚴瓊笑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還有這次你放跑通緝令上的妖的事,你不在,張局去開的會……”
耳邊是聲音偏冷的女聲,很認真的在講八卦。
自以為很流暢,實際但凡來個人都能從中聽出些不自在,簡直像把誰的話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僵硬極了,燭淵卻沒有打斷她。
他們經過一座亭子,四面沒了遮掩的牆壁,月光灑進來。
燭淵擡頭望去,月亮就停在枯木上,孤寂冷清。
他突然開口:“現在已經八月十三了嗎?”
嚴瓊停住背誦,眼中閃過什麼,嗯了一聲,沉默下去。
接着又掩飾性的咳嗽一聲,被打斷了,又想找話題,看着天上圓圓的月亮,
“今天月亮真圓啊,真是……”
“我有沒有說過,你找話題的樣子真的很僵硬啊,嚴瓊。”
燭淵笑着看了她一眼,“幾百年了你還是沒變,好好和胡蕪那個傻小子過吧,他的調任書明天會發下來。”
月色下,顯得很清透的眼睛裡情緒很淡,他語氣也很平淡,
“我不需要誰的可憐。”
嚴瓊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幹巴巴找話題了。
說了這麼久,再大的院子也該出去了,目送人越過影壁,直到徹底看不見了。
站在院壩裡,她擡頭,薄紗般的雲不知何時飄過來,将明亮的月亮蒙上一層陰影。
她跟燭淵幾百年的同事了,早就是摯友,隻是燭淵某段時間瘋魔了般往上爬。
以為他也被權勢蒙蔽了,才逐漸疏遠公事公辦起來。
直到這次叛亂,暗部突然抓回來一個老妖怪,直接關入翡幻裡。
除開那段時間,嚴瓊很少見燭淵去折磨一個妖,但也沒去探究,畢竟她和燭淵的關系不複從前了。
燭淵這幾天也了無音訊,隻能由她去加固陣法。
她是會唇語的,加固陣法時,不經意就看見那老妖怪在說着什麼。
他又是被燭淵一手培養的暗部親自抓回。
她很聰明,結合老妖怪的話,當即便想通了這百年來的一切。
又想到胡蕪之前言語間的語焉不詳,張潇潇那些老妖怪一面信任一面防備燭淵的态度。
風漸起,月亮徹底被雲擋住了,院壩裡變得昏暗起來。
……
出了幻牢,燭淵卻一時不知道要去哪裡了。
自從撿到蕭皎後,除了剛開始那段時間,蕭皎都是纏着燭淵的。
他忙于案件,蕭皎便在書房陪着,他閑了到處各個房子去住,他也陪着。
但現在蕭皎被他安置到了一處别墅修養。燭淵也不是很想過去。
他明明那麼多套房子,現下竟不知去往何方,靠在方向盤上,他難得露出些迷茫。
“嗡嗡——”
專門工作的手機響了,燭淵提不起勁兒繼續趴着,沒管。
但是那頭的人似乎很不死心,一直不停撥打。
“啧。”
燭淵有些煩躁地打開,一看備注是死老頭,眼中更煩,接通,
“張潇潇,要是你沒事瞎打,我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手套。”
電話接通,張潇潇還沒高興呢,就聽到燭淵暴躁的聲音,張口就要罵回去,但想到自己幹的事情,随即有些心虛,沒有反駁。
“說。”
接通後,将手機往副駕駛一扔,他往後重重靠在皮椅上,一隻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