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一雙黑眸滿是疲憊,細看其中泛着些紅血絲。
這幾天燭淵失聯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更别說接電話了,影子都沒看到。
張潇潇隻是照例打,結果竟然被接通了,一時間語言還沒組織好。
但是燭淵這麼不耐煩,怕他挂了,張潇潇急急開口,說的赫然就是嚴瓊找話題時,說的張潇潇幫他出席會議的事。
甚至她轉述的是胡蕪說的内容,雖語氣僵硬點,但比張潇潇着急忙慌的說的好。
往常燭淵早就喊停讓他滾了,但是此刻他靠在車椅上,思緒放空,就那樣聽着副駕駛上傳來的聲音。
這次雖然燭淵鎮壓及時,但是的确是沒有完成捉拿任務,還保護蕭皎不利,針對這個上面召集了幾次會議。
燭淵不在,就隻能張潇潇出席。
人族修士那邊看燭淵不在,趁這機會就說要停燭淵的職,讓他反省。
要是寫檢讨或者罰錢,妖族那邊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他們竟然想插手妖族事務,還想明目張膽插手局長的職務。
這可是戳到了妖族至今敏感的神經,直接就炸了。
幾個本來隻是助陣的老妖怪也上場了。場面一時間混亂的不能看。
直到上面的調停,直接下定論,說燭淵此次過不掩功,兩相抵消,便算了。
至于立的什麼功?
在場的沒一個敢明說的,就這樣詭異的氣氛裡,對燭淵的處罰就這樣定下。
不輕不癢,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張潇潇說到這裡有些得意,覺得自己也算是有功的。
他特意停頓一下,沒等到燭淵說什麼,有些遺憾咂咂嘴。
接着有些氣憤接着講。
對面話鋒一轉,提到蕭皎了。
說龍也是人族的祖先,先祖也曾和龍族交好,自當為保護龍族後代出一份力。
如此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
最後提出,蕭皎的保護要移交給人族修士,妖族保護不利,還是交給他們來的好。
圖窮而匕現,這場會議繞來繞去,就是為了蕭皎這條龍,
當然,要是真的能插手妖管局也不錯,不能,不能就算了。
如今妖族内部事務他們也插不了手了。
但是上面剛剛袒護了燭淵,這個總不能在說什麼了吧?
他們也算是光明正大真心在提,絕對不會讓蕭皎出事的。
其實他們也不是非要将龍要過來。而是燭淵太貪心了,一點不願意分享。
自從蕭皎的存在暴露在大衆眼中。
這幾個月,各方勢力一直明裡暗裡向燭淵讨要蕭皎的鱗片龍血等。
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嘴上說自己想幹什麼,都是打着幫助蕭皎壓制毒性的旗号。
而且,他們才不相信燭淵一直好好伺候着蕭皎,沒動他一根汗毛呢。
當然,這些都被燭淵強勢駁回,把人護的緊。
妖管局他們進不去,一出門就派冉卿遠跟着,一根頭發絲都沒有讓他傷着。
消息實時封鎖着,一點也沒鬧到他面前,蕭皎至今不知道,除去那批人,外面其實還有那麼多觊觎他的存在。
燭淵也不會特意到他面前去說。
開玩笑,他的小花匠,那是要舒舒服服,保持最好狀态為他養花的。
其實,背地裡出手的也不是沒有,但燭淵反應也很直接。
敢背着他伸爪子的,都安上破壞人·妖和諧的名頭,扔進刑獄司裡了。
這個名頭一安,實質證據一甩,那是想保都要大出血。
如今保護不力這件事一出,燭淵還不在,這可是天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甚至一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要讓燭淵被罰,隻是借着這個,讓上面不好再明目張膽的偏袒。
他們那邊很得意,妖族這邊戳到肺管子了。
當初妖管局能力不強根基不穩,但為了保護蕭皎,甚至瞞的自己人燭淵都翻不到存在,更别說現在崛起了。
那可是上古妖族最後的龍族後裔,竟然被這麼輕飄飄一句就想要過去。
忍不了啊,妖族直接就開始罵了。
但是到底比不過對面伶牙俐齒,幾個能說會道的又都是小輩,隻能幹着急。
上面也不好過多偏袒,一時間僵持了。
說到這裡,張潇潇有些不滿,“要是你去了,往那邊一站,誰敢打蕭皎注意。”
“哦,所以你怎麼吵赢的呢?”
燭淵駕駛着車,漫無目的的開,随口接了一句給他發揮空間。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張潇潇竟然沒有順着他的話炫耀一番自己的機智,反而支支吾吾的。
他微眯眼睛,這時突然想起嚴瓊也沒說怎麼保下蕭皎的。
這明顯不對勁兒啊。
握着方向盤,他輕描淡寫,“沒事,嚴瓊都說了,反正我不在乎名聲,隻要成功就行。”
果然,下一刻張潇潇松了口氣,興高采烈,
“我就說嘛,燭淵還是你大氣!那你别說漏嘴啊,我說蕭皎是你媳婦兒,你難得看上什麼人,讓他們别不要臉,敢打你媳婦注意,晚上别睡太死,兩個眼睛輪着放哨。哈哈哈哈,嚴瓊跟你說沒?那邊臉都綠了……”
那邊張潇潇還在一個勁兒嘀嘀咕咕,心裡卸下一塊兒石頭後,樂不可支形容着那些人的臉色。
燭淵這邊一個急刹車停下,身體往後一倒,雙手握着方向盤一時不知道做什麼表情。
耳邊張潇潇還是很興奮,他點點方向盤,“潇潇,荒野求生好玩兒嗎?”
那邊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就炸了,“我***,前幾個月我出事是你幹的!我就說這麼巧!”
幾個月前,張潇潇按照往常一樣去遛彎兒,溜着溜着就進了個小秘境。
還是半開不開那種,他一進去正好趕上關閉的時刻。
他尋思着最近也沒預警啊,隻當是失誤,還打算等開了出去報個錯。
結果,享受了人類社會這麼久的便利,硬是在小秘境裡面荒野求生幾個月,直到上星期才被放出來。
要不是玉牌還能聯系,他老伴兒都以為他是被尋仇,不知道死哪裡了。
他早就懷疑是燭淵了,因為隻有他手裡握着各個小秘境的動向。
不止是局長的權限,那是這個小子就跟進了幾百年的項目。現在更是全權把控在他手裡。
可以說,秘境裡面的土著,可能都不知道要開了,燭淵卻能。
那邊罵的狠,燭淵卻施施然挂斷電話,想到他會有的反應,一時間神清氣爽。
但看向這眼熟的森林,他又有些頭疼。
張潇潇一口一個蕭皎的,害得他開着開着就到了蕭皎養傷的地方。
其實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見他,這幾天都是趁他睡了,然後問醫生他的情況的。
眼中閃過幾分猶豫,往前傾斜了些,領口處紅光微閃。
瞥到玻璃閃過的紅光,他瞳孔微縮,慢慢地握緊方向盤,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