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的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傳遞信仰。
菲利絲能在簡每一次開口說話後都對這句話有新的見解。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忍住離簡再遠一點的沖動,默默把視線挪開、重新落到何清身上,卻隻看見何清進入茶樓的背影。
“你要怎麼做?”她這樣問簡。
簡黑紗下的眼珠同樣牢牢鎖着何清,帶着深深的憐愛:“先去和他打個招呼吧。”
“那屋子有副本裡海神的力量守着,很難進去哦。”菲利絲站在屋檐下摸出一根細長的女士煙點燃,金絲就糾纏在那煙霧裡。她将煙咬在嫣紅的唇間垂下眼安靜地想着,突然狡黠一笑含糊念道:“不過如果是我們的話,肯定可以~”
“嗯。讓我們把他送到聖子面前。”簡身邊洩露出灰沉的霧氣,周圍的人就像沒有看見她們似的一避也不避。她拈起鐮刃挂墜,垂下眼輕輕将它貼在自己暗色的唇邊低喃。
“菲利絲,期待我們的新生吧。”
......
張仲年的茶樓裡很安靜,何清邁進去,擺脫了外面衆人的注視。
他身後的何軒把傘丢給了恭恭敬敬侯着的店小二,擡眼就看到張仲年已經迎了出來,正扶正黃銅眼鏡,笑眯眯地看着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那個家仆。
家仆一聲不響,或許是剛剛在外面走的時候淋濕了,此時衣擺發尾都挂着水珠,在木質的地闆上啪嗒啪嗒落下一個又一個深色的水痕。
發現張仲年在看他,他緩緩勾起一個古怪的笑容,像是非人生物在模仿常人微笑一樣。
“這種鬼東西我這兒有一個就夠了,讓它滾出去。”張仲年笑着用折扇擋臉做出嫌棄的避讓姿态。
何軒與張仲年對視半晌,在張仲年堅決的态度中敗下陣來,擔憂地看了何清半晌。
何清頂着高燒對他輕輕點頭示意他放心。
于是何軒帶着家仆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
張仲年滿意地哎呀一聲,對着樓上比了個請的手勢,于是何清在張仲年的示意下跟着張仲年上樓。他一路沉默,待進入雅間後才瞧着對方輕快随性的步伐輕聲道:“你早知道我會來。”
“是的,我早知道。”雅間裡的一切早就已經收拾妥當,茶水糕點一應俱全。張仲年笑了兩聲,坐在椅子上端起提前倒好的茶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接着道,“怎麼,你莫非是來套我話的?”
何清沉沉地盯着他的眼睛,思索了一陣,最後走到他對面坐下,開門見山道:“不是套話,張仲年,做個交易吧。”
張仲年聞言端起茶盞眯着眼看何清。
半晌,他笑開了:“和我做交易?何清,你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這個副本,畢竟主角的死亡也能算作情節的高潮之一呀。”
何清虛弱地輕聲反問:“你難道不知道我會不會死?”
張仲年一噎,剛想打個哈哈過去,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能活着出去!”有一個人在此時急匆匆沖上樓,用笃定的語調打斷了在說書人眼裡有些尴尬的氛圍。
是薛億,店小二沒有攔他。
薛億手裡舉着一枚骰子,氣喘籲籲,卻還是等一站定就立刻着急地替他解釋:“何清能活,他活着出去的概率是......”
那二十一面骰憑空轉動,轉到最後,數字21赫然顯在最上端。
“是百分百。”薛億心底猛地一松,不明顯地呼了口氣,鎮定下來驕傲地站直補上後半句。
張仲年隻饒有興緻地翹起二郎腿,盯了他一會兒靠上椅背招呼他:“今晚的另一個客人也來了,别着急嘛,坐。”
薛億看他這古怪的反應下意識看了一眼何清,沒有得到否定的示意,這才去坐到了何清的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