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2931年 10月5日清晨

今早，家族的成員們歡送了老陳。

瑪瑪露在他臨行前托出了寫了近一晚的信件，而老陳在看到其中一封的收件人後，便興沖沖地問她：“你認識雙雁？”

他在生意上接觸到了龍的勢力，暫時還處在友善來往中。難怪他自見面就對她們的态度比其他人更親和一些。他問了一些東西：

“羽族和龍族……具體是什麼關系呢？”

“羽族是龍族的同盟族，和蛇人一樣。”瑪瑪露回答道，“但龍族不幹涉兩族内政。兩族均保持獨立，兩族之間無同盟關系，但在對外問題上同屬龍族立場。”

“和華夏那邊有什麼區别呢？”

“龍族也不幹涉華夏内政。華夏内部政權之間的争鬥與龍族無關。華夏的人民與龍族達成過一項協議：龍族會保障華夏的風調雨順、除瘟去疫，在華夏内部政權請求時解決外患，華夏人民則會每年上供祭品。”

“那我們兩邊的相親是？”

“是羽族的獨立外交，龍族無權幹涉。”

“好靈活的同盟關系。”老陳感歎道。

“畢竟三族之間維持這種關系已經很久了……很多時候都是視局勢而變，但我們肯定也會盡力維護自己本族利益的。”

“當羽族外交關系緊張時，龍的幹涉也是視情況而定的嗎？”

“是的。隻要是我們能獨立解決，且不會直接使龍族利益受損的，那邊一般不會幹涉。所以我們雙方的聯姻是私下和談，但領土的事，還是間接關乎鄰近勢力的。”

“看來我們妥善解決了。”他慨歎道。

瑪瑪露不知他在做何種打算。

羅爾羅培在房間裡反複踱步。

他思考着，今早送别陳先生時，他除了打招呼外，沒怎麼和瑪瑪露說話——這是否太冷淡了些？但平時，他們就很少見面，若不是有要交代的事項，他也盡量不去打擾她。保持這樣就好嗎？可又突然湊上去關心，會不會又顯得前後不一緻呢？他可做不到像灰一樣自來熟。

說到底，他根本就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

突如其來的婚姻令他很為難，或許會有人說他太年輕，但他知道，有些地方，甚至會更早于這個年齡就要結婚了。當他第一次見到瑪瑪露時，她的從容更令他手足無措。他感覺對方的回答就像視死如歸一樣，他為羽族的做法感到困惑：既然和談了，雙方各退一步了，可他為什麼要結婚？

但已經約定好“一起努力”……？

“不能強求，不能強求啊……”他仰在床上，用手捂着雙眼，自言自語道。

“嘿。看看是誰又在煩惱啊~”灰的聲音傳來，睜眼，它正舉着瑪瑪露的鳥型玩偶站在一邊，“我以為前段時間你已經想通了，沒想到又回到死循環啦。”它無奈地笑着，“但我還是要說——你們現在的關系隻是普通朋友罷了。根本談不上是——”

“戀愛。”它在說這個詞時不僅加重了語氣，臉還湊近羅爾，将他臉紅的表情看得細緻入微。

“這、這不能強求的嘛……”他推開灰，爬起身，抱膝坐在床上，“我又不知道瑪瑪露小姐心裡怎麼想的，我還是盡量不去為難她……比較好。”

“你這不是懂的嘛。既然你不會選擇為難她，那麼你就不要為難自己。”

“什麼意思……”“把瑪瑪露當作朋友一般對待就好了！就像你和我一樣。不要再帶任何心理負擔去看她了，你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輕松很多的。”

羅爾才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對于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太過沉重了，而且他的做法對自己也有風險。

“瑪瑪露已經通過了我的考核。你可以信任她的。”灰點點頭。

灰跳下床，扭頭望見羅爾的書桌上有兩本厚厚的書，《人體解剖生理學》和《亞人基礎生理結構科普》，“哦~？”它饒有趣味地跳上桌去，把那兩本書朝向羅爾立起。

“這是斯芬尼亞大人給我的，最近才看沒多少。”

“有什麼感覺嗎~？”

“沒我想象中的吓人。”

灰點點頭，好單純一孩子。它打開其中一本書，解剖圖解上晦澀難懂的專有名詞的注解密密麻麻，這……的确沒法讓人“開竅”到哪去。“之前我昏過去的時候，你們聊什麼了？”“那天吃午飯之前，瑪瑪露小姐拿了她帶來的書給我看。噢，對了，是羽族的神話，我覺得你得去看看。”羅爾坐到書桌前的椅子，認真地對它說，“恐怕你失去的記憶和羽族有一定關聯。”“嘛——但我沒有什麼能私下見瑪瑪露的借口哦。我們的關系也沒好到可以借私人物品的說——”羅爾羅培瞬間就懂了它的用意，剛剛是誰還在叫他順其自然的……！“你就不想看看羽族的神話傳說嗎？”灰蹭蹭他，露出了狡黠的笑。

“當然可以啦。”瑪瑪露用柔和的聲音答應了灰和羅爾交換書的請求。她喚來兩位侍女，拿來了裝幀精緻的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