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庭栖和譚晗向鄭炘鄭重的行禮,再向衆人一揖,尋下首一張條案坐下來,案上放着兩樽滿滿的熱酒,散發着熱氣,是先一步為他們準備的。
鄭炘看着鄭焞穿一身淺青色的寬袖圓領袍,他一早和譚慕妍阿羔坐了馬車去鳴玉坊,就是這一身,不方便打馬球。
“怎麼,你就是帶了人來這裡坐坐?”鄭炘給鄭焞舀着酒道。
鄭焞把斟滿的一樽酒飲盡了,道:“下場啊,我喚鄭明翼來了。”
“哎呦哎,赫晞,你人來就好了,鄭明翼不準下場。”颍國公世子認真計較着,道:“鄭明翼下場,你如虎添翼,我們還有什麼玩樂。”
馬球場上,坐騎的彪悍,也影響着勝負,鄭明翼,已經是兇悍了。
“那好吧,我就換一匹别的馬。”
鄭焞少應酬,既來了應酬,也是和大家熟稔的樣子。
颍國公世子就開始得寸進尺了,笑道:“這樣,打虎親兄弟,你和毅霖就是一隊的;我和譚家兄弟倆兒,都是舅兄,也算作一隊,如何?”
鄭焞輕輕歪一下頭,和譚庭栖譚晗對視了一下,道:“好啊。”
颍國公世子雙手一拍,一叢小厮捧了紅綠兩種巾子來,兩隊人馬在鄭焞到場之前就已經站隊完畢了,颍國公世子取了一條綠巾,不用小厮服侍,自己纏縛于左臂,一頭右手拉住,一頭咬住,打了一個死結,行動之間,頗有血勇之氣。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颍國公世子的做法,打上隊伍的标記。
随後,兩隊人馬各自聚攏。
鄭焞的騎服還沒有拿到玉津苑,他把紅巾纏繞在手掌上,紅隊的人聚在他們兩兄弟之間,也隻是聽鄭炘一人排兵布陣,鄭焞安安靜靜的,隻聽鄭炘安排了。
就在這時,趙栎風風火火的沖進來,笑道:“這麼大的熱鬧,你們也不邀我?”
樂陵郡王的身份,就很不同了,很貴重了,所有人都站起來,一疊聲殿下,殿下的尊稱他,鄭炘迎上前,抱拳笑道:“殿下既然有興緻,也擲一把,分一下敵我。”
有小厮捧了一個特制的,隻有紅綠兩色,蹴鞠球一樣大的骰子來讓趙栎抛。
趙栎看到鄭焞手掌上的紅巾了,不接骰子道:“我就紅隊好了。”
那也行,趙栎想歸于哪隊就哪隊,颍國公世子示意小厮取一條紅巾來。
鄭炘又請趙栎先飲一樽熱酒暖暖身子,臘月天騎馬而來,趙栎的臉都被吹得凍僵了。
諸位陪飲着,又耽擱了一番,這樣一岔,鄭焞的騎服也送到了。
馬球場的看台,四周并無遮擋,既然打馬球了,人與馬融為一體,在沙場上搏殺,本來就講究不起來了,鄭焞就走到邊上,在寒風中背對着人群,更換衣物。
還是講究的,裡裡外外的衣物全套更換,也有随從服侍他,脫盡上衣後,托起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趙栎回頭,看見了鄭焞整個白皙細膩的背部,纖薄的一層背肌勻停的覆蓋在肌膚之下,鄭焞展動手臂,兩片蝴蝶骨優美的形狀突出來,一身的力量震動起來,沿着直挺的脊背往下,收攏在勁瘦的腰肢。再往下的風景,隐藏住了,趙栎不是沒有見過,表兄表弟,他們穿開裆褲的時候,就相見了,鄭焞七歲以後,長留宮中,和他一起讀書,同吃同住,身體,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并不是可以引起羞恥的秘密,鄭焞七歲什麼樣子,十七歲什麼樣子,趙栎都見過的,親眼看着他從男孩子蛻變出男人的摸樣,何時起了心思,他竟也不知。
戴上護臂,系上紅巾,鄭焞走過來了,換上簡潔修身的勁裝,鄭焞清麗清瘦的身姿一覽無餘,颍國公世子一掌襲在鄭焞的胸前,鄭焞也沒有躲避,由着他。
男人嘛,就那點幼稚的攀比,比比長短,粗細,大小,鄭焞自己看自己,比夏天,比南下之前,他瘦了些,但是該有的都有,且更加結實勻稱,颍國公世子襲了胸,出乎意料,又啧啧的贊着,去摸腰。
鄭焞這就不準了,輕笑着擋住了,道:“你别碰。”
颍國公世子嘴上無德,哈哈笑道:“我懂,男人碰不得,隻有女人能碰。”
鄭焞笑意濃麗,乖巧的在他哥哥鄭炘身後站了,把鄭炘推上去。
鄭炘抓住颍國公世子的腰,兩個人先較量起來,最終鄭炘把颍國公世子摔下去。
趙栎神色一暗,若他心無邪念,他倒還可以像颍國公世子一樣,随意觸摸,但是他的心,已經不純淨,反而不敢輕易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