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料多多、長肉多多、生仔多多……嘿嘿，錢多多！”馬志強哼着自創的歌給豬圈裡的豬補足了食料，一勺一勺都冒了尖，絲毫沒有手抖。

等喂好了豬，自個兒扒拉倆饅頭填了肚子準備休息一下。

脫了鞋上了床，馬志強伸了個懶腰往下躺，碰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硌在背下，他放松的身體又僵硬着不敢動。

别吧，他别是把他未來掙錢的小鴨鴨的蛋給壓碎了吧！

他腰一使勁，整個彈跳起來。麻利掀開棉被一看，幸好，蛋沒碎！

沒等他松口氣，就聞到一股異味，他動動鼻子找着這股味道的來源，最後嗅到了三個活蛋上，好家夥，沒碎但是臭了。

“啊，怎麼會臭了，這可真成壞蛋了。”他還想着蛋生鴨、鴨生蛋呢，這可真是斷了他的财路。

比斷了财路還可惜的是啥，是他浪費了糧食，早知道這蛋孵不出小鴨子，就該早點煮了吃掉，滋補得很。

這可咋辦呢。

馬志強啃着指甲想着彌補的法子，半晌才把床上的鴨蛋清理掉，套上棉襖往他建國嬸子家裡去。

建國嬸子正撒蘿蔔籽呢，見馬志強來了笑着問：“志強，你咋來了，不巧啊，你建國叔不在，你跑了個空。”

“嬸子，我不找建國叔，我找您。”馬志強上前搭把手，在撒好的每一個坑裡都澆了一糞勺糞料。

兩人一個撒一個澆，一會兒就幹完了，建國嬸子樂呵得很，讓馬志強别忙活了，洗洗手喊家裡去。

竈上坐着火，熱水咕噜噜燒着，建國嬸子給倒了一杯熱茶，笑着問他：“跟嬸子說，找我幹啥來了？”

就馬志強這貼心勁，哪怕是借錢她也能爽快答應，隻要不超過她自個兒藏着的私房錢，多了就要讓她老頭子支援了。

“上次嬸子給我的活蛋我沒舍得吃，想孵小鴨來着，也好家裡有個進項，您也知道我家負債不少，就靠大隊每年分的工分實在是勒緊褲腰帶都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夠償還上的，但哪裡知道，我不是那塊料，鴨子沒生出來，蛋臭了。”馬志強撓撓頭不好意思。

“嗐，就這事值得啥，等着嬸子給你多抓幾隻小鴨子出來，都是小鴨苗，輕易養不死。”建國嬸子進了養蛋那屋，又招呼馬志強一起進去。

馬志強掀開布簾一看，那土炕上老多小鴨呢，黃絨絨的小不點，一個踩一個背上，還嘎嘎地叫着，叫人心生憐愛。

馬志強不由感歎：“嬸子，你這鴨子真多啊，泛濫得很。”

建國嬸子随手抓了幾隻鴨子放馬志強懷裡，馬志強手忙腳亂抱住，但這些小家夥可不是聽話的，在他懷裡撲騰來撲騰去眼瞅着好幾隻要掉地上，馬志強聲音都發緊：“嬸子嬸子，要掉了。”

“哎呀，我忘了，我給你搞個籮筐，你抓個十來隻走。”

建國嬸子眼疾手快把要掉下去那幾隻小鴨子随手扔進籮筐裡，又盯着土坑上的成群嘎嘎的小鴨子發愁。

“你嬸子我，養别的都不成，就養這些尖嘴扁嘴的小東西有天賦，别人都養不活，我随手一養都不用怎麼上心就成了。可這東西看着可愛可都是張嘴的，養這些家夥要耗去多少糧食，我可舍不得。

所以啊，才隻搞點活蛋吃吃，但前段時間沒收住手，又生了這麼多隻，少說也有個三百多隻，也頭疼呢。你幫嬸子消耗點，别管是養還是賣掉都随你，能幫到你一點嬸子我也開心。”

馬志強原本隻是想換幾個活蛋孵孵，哪知道有這麼多小鴨子，他的想法有了改變，心中衡量了幾番，才道：“嬸子，跟你商量個事，你把這些鴨苗供給我，我去想辦法賣掉，掙的錢咱們二八分，讓我也掙點辛苦錢。”

“啊？”建國嬸子沒往賣錢這上頭想，畢竟這鴨子也不費啥，倒是馬志強說能掙錢，她心底也活泛了，但是……

“志強啊，這是投機倒把吧，要被抓的。”她聲音放輕，退縮了：“還是算了吧，這些鴨子等過些日子我扔林子裡去，随它們去吧。”

“别啊，嬸子，我偷偷得來，咱們先試一批，要是行，您也能掙個養老錢，不行，咱們就收手。”

話都這麼說了，她家志強還那副懇求她的可憐表情，她怎麼能不答應呢，她一咬牙，答應了：“行，咱們先試試看。”

“謝謝嬸子。”

馬志強從建國嬸子家裡搞了六十隻小鴨子，十隻自個兒養到了養豬場，剩下五十隻背到了公社那裡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