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然後揉一揉頸椎就可以緩解不适。”裴青陽被莫語直白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
得到答案後莫語便對對方失去了興趣,她先是小心的戳了戳媽媽靠在自己肩膀的腦袋,發現沒反應後又輕輕拍了拍。
這玩鬧般的舉動能叫醒人才怪,柳義康盯着莫岚口水都要留下來的睡顔,一巴掌就拍到了課桌上面。
震天響之下莫岚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背部挺直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柳義康那灰白的胡茬與嚴肅的面容。
“我教書這麼多年,在我課堂上睡覺的學生見過很多,家長倒是就你一個。”
莫岚清醒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就在對方的課上睡着了呢。
看着羞愧難當到臉色漲紅的莫岚,柳義康擺擺手又回到了講台上,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家長,是個成人。
接下來的莫岚将正襟危坐坐到了極緻,對着黑闆瞪大了眼睛極力表現自己剛才隻是一場失誤。
反倒是莫語還惦記着裴青陽說的揉頸椎緩解不适,可看着媽媽聚精會神聽課的樣子她完全無從下手。
她隻好在柳義康再次背過身寫闆書的時候悄悄拉了拉媽媽的衣擺,莫岚疑惑地把耳朵湊近。
“頸椎疼不疼?”
聽到女兒關心的話莫岚直接像是吃了幾斤蜜一樣,後脖子隐隐的酸痛瞬間無影無蹤,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點點的手勢。
沒想到看到這個手勢後莫語精準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并直接站到了長闆凳上,舉着手就要往她後脖子上放。
莫岚震驚地環住莫語的腰就怕女兒不小心從凳子上摔下去,可這樣一來兩人明顯地動作更是吸引了班裡全部的視線。
裴青陽如看戲般盯着母女兩人,目光也持續性關注着班主任柳義康和愛打小報告的班長賀賜,看到對方好奇夾雜着羨慕的目光之時愣了片刻,在對方注意到時又安靜地收回了視線。
好奇的目光都快把莫岚盯透,她臉上噪得慌,趕緊讓女兒下來。
莫語的手剛放到碰到媽媽的後頸,還沒給媽媽緩解酸痛怎麼能就這麼放棄。
她輕輕一捏一揉,莫岚的臉色從臉紅不好意思逐漸變得猙獰,最後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是這口涼氣吸得聲音太大徹底驚擾了認真寫闆書的柳義康。
柳義康回頭看到擾亂課堂的兩人正一個微笑一個面無表情說些什麼,兩人自成一派完全沒有點上課的樣子。
他看着粉筆盒裡的粉筆隻想把這些粉筆扔到兩人頭上,“莫岚!莫語!”
這一聲低吼讓莫岚回神她立刻把莫語抱下闆凳沖着生氣的柳義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時候後下課鐘聲剛好響起,憋了一肚子火的柳義康拿過教科書就往教室外走。
莫岚摸了摸莫語柔軟的腦袋輕聲叮囑着,“媽媽要去學校報道了,小語一個人怕不怕?”
莫語手抓住莫岚的衣擺緩慢地搖了搖頭。
“放學後小語就能見媽媽了,要開心一點啊。”莫岚抱了抱女兒起身不舍地一步一回頭慢慢走遠。
等到能庇護孩童的大人離開隐藏在角落的惡意才一股腦發散出來。
“喂,你媽肯定是不要你了。”留着鼻涕的胖子站到莫語面前臉上挂着殘忍的笑意,“所以她才把你送到學校。”
趴在窗戶上的莫岚差點沒忍住爬窗戶給這胖子一個教訓,她身邊的柳義康攔了她一把,并把莫岚徹底地帶走。
走廊上,兩人避開下課後亂竄的學生來到樓梯下的空地。
“柳老師,你不管嗎?”莫岚怒氣沖沖地質問,“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
柳義康摘下眼鏡用袖口擦了擦,任憑作為母親的莫岚發洩内心的不滿。
等到對方冷靜下來之後他才把眼鏡戴上,“莫同志,你聽說過鲶魚效應嗎?”
莫岚靠在牆上眉頭緊皺地搖頭。
“挪威人喜歡吃沙丁魚,尤其是活的沙丁魚,但捕撈之後在運輸過程中絕大部分沙丁魚總是因為中途窒息而死。聰明的船長發現,在裝滿沙丁魚的魚槽裡放進一條以沙丁魚為主要食物的鲶魚,沙丁魚見了鲶魚十分緊張,就會加速遊動,這樣沙丁魚缺氧的問題就解決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胖子是鲶魚,小語是沙丁魚?”莫岚不明所以地透過鏡片盯着柳義康渾濁的眼球。
柳義康搖頭,嘴角裂開露出看待不懂事後輩般的微笑,“看你怎麼理解了。”
低啞的嗓音如從黑暗中傳來。
莫岚沉默半天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隐隐的痛感讓她對女兒的自保力有了些許自信,但不管怎樣孩子被欺負就不行,“那個胖子家長的聯系方式可以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