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連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幹淨了,目光慌亂的否認道:“你胡說!我服侍小姐歇下後,隻出去幫小姐去馬車内取了套衣服,根本沒有再出去過!”
“這就怪了。”趙嘉檸笑道,“你說你沒出去過,那帶着人來花園捉我‘奸’的那人又是誰呢?而且,你沒離開過孫小姐,那孫小姐是怎麼從自己的客房跑去了林侯爺的客房内呢?”
翠枝被趙嘉檸問的啞口無言,怔愣在原地,下意識看向孫梓婷。
孫梓婷心尖一顫,虛弱着問道:“翠枝,你幫我取完衣服後,又出去了?什麼時候?”
翠枝在聽到孫梓婷的話後,整個人開始搖搖欲墜,她不放棄的掙紮道:“我…我當時擔心小姐會餓,就準備去廚房拿些點心,經過花園時,無意間看到侯夫人在裡面,這才誤會了……”
“你的意思是,你隻是無意間看到我在花園,便直接去到正堂大肆宣揚我與外男私會,同時帶着所有人來花園嗎?”趙嘉檸毫不留情的戳穿,而後淡淡瞟了孫梓婷一眼。
庚诏在一旁适時接話道:“永昌伯,你家的丫鬟還真是有主意、有想法。花園裡看見有人,就是私會。而且,不過一個丫鬟,就敢背着主子做這些事……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庚诏這一番話,讓永昌伯爵一家的臉色乍青乍白的。
一直默默坐在旁邊沒有言語的林以安,此時像是剛找回聲音一般,開口問道:“什麼私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嘉檸别過頭撇了撇嘴,不想搭理林以安,雖然他那句話是問自己的。
趙父趙母顯然也不可能親自給林以安解釋這事,身為長兄的趙景舒在發現客房那件事後,可以說就沒有正眼看過林以安。
前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還透着一股詭異的尴尬。
最後還是身為大嫂的顔芷蘭看不下去了,三兩句解釋了之前花園中的事。
林以安目光陰沉的掃了孫家主仆一眼,吓得兩人青天白日就打了個哆嗦。
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就聽趙嘉檸道:“林侯爺還是先管好自己的風流事吧。”說完嘲諷的看了林以安一眼,繼續道,“若不是林侯爺,今日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不如林侯爺現在好好想想,要怎麼安排孫小姐吧。”
趙嘉檸說完這番話,林以安臉色更加陰沉了,甚至放在膝頭的手都攥緊了。
孫夫人和孫梓婷母女眼中卻透出些欣喜,而永昌伯卻是臉色難看,看向母女倆的眼神都冷了不少。
反觀趙嘉檸及其家人的神色,倒是最為平靜。
哪怕趙嘉檸是林以安正妻,及可能要迎進門一個身份要高于她的貴女,但她依然是滿臉淡然,好像毫不在意。
林以安看到趙嘉檸的樣子,清楚的認識到,趙嘉檸是真的毫不在乎他了。
他不知為何,心中竟然開始難受,似乎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開始一遍遍質問他,為什麼不好好對待趙嘉檸?為何讓她傷心?
林以安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額角,企圖緩解下隐隐作痛的頭。
“林侯不必為難。”沉默的永昌伯開口了,“事情查清後,我自會處理。”
孫梓婷震驚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再也顧不得禮儀得體,站起身大聲質問道:“父親是何意!是要直接打死我?還是将我送去庵廟做姑子?”
她見永昌伯沉默,顯然就是做的這兩種打算。整個人如遭雷劈,癱軟在地,淚水漣漣的說道:“這事又非我本意,為何後果都要我一人承擔……”
“是嗎?”趙嘉檸冷淡的看着孫梓婷的作态,淡然道,“這翠枝可是孫小姐貼身婢女。孫小姐是如何離開自己的客房又中了那種藥物?事發時翠枝為何不在你身邊?這些都很可疑。”
衆人再次注意起翠枝,隻不過不同于之前,這次是連孫梓婷都一起打量起來。
“我…我……”孫梓婷微微顫抖着說道,“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在客房休息,昏昏沉沉間覺得房間越來越熱……”
趙嘉檸隻是笑笑,看向那個二等丫鬟,問道:“你說看見翠枝第二次從客房出來時,可見到翠枝的臉?”
丫鬟搖了搖頭,道:“那位翠枝姐姐第二次從房間内出來全程低着頭,我當時喊了她一聲,她也沒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孫夫人忍不住了,厲聲問道,“你們趙家不該解釋一下,為何有這種腌臜的東西嗎?!”
“孫夫人不必着急。”趙夫人适時開口道,“這種東西肯定要查,不然我們也心中難安。”
陳管家得了趙夫人的示意,站出來道:“今日宴席要用的東西是經過反複檢查的。這藥隻出現在一間客房中,并沒有大肆投放,想來是有人夾帶進來的。”
幾個婆子小厮聞言走了出來,行禮後表明自己今日是被安排看着角門的,就連馬廄侍候的馬夫和仆從都出來了。
當孫梓婷和翠枝聽到有人守着角門時,兩人神情都流露出慌亂。
孫梓婷攥緊自己的衣角,咬着唇,似是在做什麼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