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婆子站出來說道:“老奴是看着西角門的。中午時,有小丫鬟來給送飯食。因為西角門平時就有些亂,老奴不敢離開,便尋了個可以看到角門的陰涼處吃飯……”
将軍府的西角門平時多是奴仆走,所以那邊時常有些腳商或者奴仆的家人過來。比起其他幾個門,确實亂了些。
“西角門?”庚诏收了折扇,頗感興趣道,“你這麼說出來,想來是看見了什麼?”
“我看到那位翠枝姑娘在西角門見了個人,然後從那人手裡接過了什麼。但因為離得遠,沒看清是什麼,隻知道東西不大,想着可能是貴人要緊的東西,便沒有上前多問。”
事情到這裡,其實衆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孫梓婷咬了咬唇,不等旁人問,便先淚眼朦胧的看向翠枝道:“翠枝,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做這些?”
翠枝哪裡不明白孫梓婷的意思,怔忪片刻後,将所有罪責攬到了自己身上。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為孫梓婷抱不平,因為明明是他們伯爵府先跟順甯侯府準備議親的,憑什麼趙嘉檸後來者居上,讓孫梓婷飽受相思之苦,這才做了糊塗事。
趙嘉檸冷眼看着兩人做戲,起身道:“翠枝姑娘還真是為我着想,我前腳剛說要為侯爺納妾,你後腳就将自己的小姐送到了侯爺床上。”
她勾了勾唇,嘲諷的看着孫梓婷,說道:“隻不過這妾侯爺認不認,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孫梓婷這才意識到,雖然如今有了肌膚之親,但是暴露出了藥物事件,若林以安不認,世人也不會說什麼。
她有些驚慌的看向趙嘉檸,開口道:“你不能這樣……不然我就要去死了……”
趙嘉檸卻沒有去看孫梓婷,而是看向自己的父兄道:“爹,大哥,那翠枝的藥是從何人手中得到的還需要查。今日有人膽敢将那種東西送到将軍府,他日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别的要命的東西了。”
趙晉鵬和趙景舒神情一凜,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趙晉鵬看向永昌伯,後者很識趣,連忙道:“這丫鬟就留在将軍府,交給趙将軍審問吧。”
翠枝聞言驚慌失措的看向孫梓婷,連忙呼救:“小姐,救救我!您要救救我啊!”
“住口!!”孫夫人急忙喝住翠枝,“你做出這種事将你亂棍打死都是應該的!還敢讓梓婷救你?哪來的膽子!”
趙嘉檸不準備在看永昌伯爵府演戲了,垂眸對父母行禮道:“爹,娘,女兒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趙父趙母看着女兒臉上的疲色,都心疼不已,紛紛安慰她,讓她不用管這裡的糟心事了,快回去歇着吧。
趙嘉檸不經意間看向趙景舒,兄妹兩人對視一眼,已然明白其中含義。
顔芷蘭和溫如得了趙母的示意,也都起身行禮準備回後院。
姑嫂三人正要往後院去,卻見一旁的孫梓婷直直沖了過來,拽住趙嘉檸的衣袖,急聲道:“趙嘉檸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你得安頓好我!”
趙嘉檸隻是譏諷的看着孫梓婷,不等她說什麼,永昌伯先拽開了孫梓婷,直接扇了孫梓婷一巴掌。
孫梓婷跌倒在地,臉頰瞬間腫了起來,可見永昌伯這一巴掌一點都沒有收斂,當真是忍了許久。
趙将軍看了眼地上的孫梓婷,又瞟了一眼林以安,對趙嘉檸道:“檸兒,若是有人惹你不快,不必忍着!我趙晉鵬的女兒,就算跋扈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趙嘉檸知道,這是父親再給自己撐腰。她鼻子有些發酸,連忙點了點頭,跟着兩位嫂嫂往後院走去。
庚诏見此也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那我也就不多留了。”
在場剩下的人連忙行禮相送,都被庚诏制止了。
最後衆人隻是目送庚诏大搖大擺的往正門走去。不知為何,那背影好似透出些欣喜得意之色。
晚間,用過飯的趙嘉檸正歇在廊下納涼,就見珍珠從前院回來。
她讓人安排了凳子,又讓瑪瑙端些點心來,直到珍珠坐下,才問起前院,她離開後發生的事。
珍珠将前院的事簡單說了下,趙嘉檸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還擔心孫梓婷會屈服于永昌伯,沒想到這人還真讓她驚喜,直接在前院弄出一撞柱自盡的場面,直接讓林以安和永昌伯騎虎難下。
趙嘉檸搖了搖團扇,感受着清涼的微風,語音含笑道:“讓父親和大哥明日告假吧。再給我準備好一身入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