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微沉的父兄,趙嘉檸心頭盤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爹,大哥,是出什麼事了嗎?”
趙晉鵬搖了搖頭,指了指趙景舒旁邊的位置,道:“坐。”
趙嘉檸聽話的坐下,就聽趙晉鵬繼續道:“邊境要開戰了。一會兒給景明寄一封加急信過去,告訴他這次開戰,邊境情況不能同往昔相比,要更加謹慎小心,不可輕敵,掉以輕心。”
趙景舒點頭記下,又看向一旁的趙嘉檸,眼神詢問她是否也有話要交代。
趙嘉檸沉吟片刻,道:“叮囑二哥留意身旁的人,不要輕信他人,時刻保持警惕。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有懷疑的人嗎?”趙晉鵬突然問道。
趙嘉檸多次提醒要趙景明小心身邊的人,顯然她知道些什麼,但她不知道如何說出來。
這種情況,要麼是她在軍中安插了人,日後又别的安排。要麼就是,她知道這個懷疑人員的方式,無法讓人輕易相信。
趙晉鵬更加偏向于後者。
不是他過分相信自己的女兒,而是他相信,他的子女,絕不會幹出那種離經叛道的事情。
趙嘉檸猶豫了一下,還是将自己先前中毒時看到的畫面緩緩說了出來。
隻不過她沒有提及什麼前世今生,而是說當時中毒昏迷,昏沉間做了一個夢。
她将一切推脫成是夢,雖然也離奇,但至少比起前世這種說法,更容易讓人接受。
“爹,大哥,我知曉夢境一事虛無缥缈,不能盡信。但是那個夢太過真實了,好像就是真的發生過一樣,讓我不敢不信。常言道,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個夢境讓我不敢忽視,我想哪怕是假的,但讓二哥多加注意總歸是好的。就怕那夢中的事變為現實,到時候讓我們追悔莫及。”
趙嘉檸這番話讓趙晉鵬和趙景舒都沉默了下來。兩人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件事,但都覺得趙嘉檸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景舒,按照嘉檸說的,在給景明的信中,多加提點一二。至于人命……先不要透露。”趙晉鵬還有有些顧慮的。
不是說不信任趙嘉檸,而是這名字若是堂而皇之的寫在信中,被查驗時讓人看到,總歸是解釋不清的。
另外,若最後沒有發生擔心的事,被人知道後,終歸是心中愧疚的。
信在傍晚時分寄出。
趙嘉檸看着遠去的驿站小兵,眉宇間滿是憂愁。
千萬不要出事啊……趙嘉檸在心中祈禱。
家書寄出月餘,一直未收到回信,倒是傳回京中的軍報一直未斷過,這也導緻朝中關于此事的争論一直未曾停歇。
八月底,一封八百裡加急的戰報傳回芸京。原本并未覺得有異,已經習以為常的百姓,在看到慌忙趕入皇宮的諸位大臣後,都開始莫名緊張起來。
有反應快的人說道:“剛剛傳訊兵說的是什麼?”
“好像是…是…戰報?”
這讓衆人一下子緊張起來,閑聊的人紛紛往家中趕去。
甯子墨回到了他之前一直住的那個一進小院,剛一進門就看到等在院中的劉明達。
“到底怎麼回事?”甯子墨蹙着眉,語氣不耐道,“我記得我之前就提醒過,不要輕舉妄動。結果他倒好,直接開戰?他是在南延帶了那麼多年,瘴氣入腦了嗎?”
劉明達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道:“之前安插的棋子接連被發現,就算還有一部分未被察覺,被找出來也是遲早的事。主上也是想搏一搏。畢竟若是在想往南延安插棋子,也不是容易得事了。”
“搏一搏?”甯子墨冷笑一聲,“是以卵擊石吧?他以為聯合了伊國就可以萬無一失?不要忘了,趙家在邊境還有人在,不是死絕了。而且,這陳家,也不是如他想的那般,一事無成。”
畢竟,他是見識過陳茹芸的本事。那份冷靜和局勢分析,絕不是草包人家能教出來的。
劉明達沒有反駁甯子墨的話,而是說道:“難道公子你沒有後手嗎?”
甯子墨平靜的看着劉明達,沒有應話。直到劉明達面上的笑意快要維持不下去時,他才慢悠悠說道:“原來你也不是沒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