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達挑了挑眉,也沒在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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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檸被甯子墨從新帶回了那個小院,她這才發現,她一直呆的地方,是廣甯寺後山深處的一個獨立的院落。
渾身癱軟的趙嘉檸被甯子墨小心安置在軟榻上。
有幾縷發絲垂下,落在趙嘉檸臉頰與脖頸,讓她下意識扭頭躲避。
“我每日的飲食你都在給我下藥。”趙嘉檸躺在軟榻上,感受着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氣,稍微撐起了自己,“今日的解藥沒給我,所以才會這樣。”
“你一直都這麼聰明。”甯子墨坐在軟榻邊,伸手将趙嘉檸臉龐的碎發别去耳後,眼神動作語氣都透出一股溫柔遣倦。
趙嘉檸蹙着眉頭,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奇怪的問題。
“你為何要做這些?”
“為何?”甯子墨重複了一遍這兩字,眼神有些渙散,一瞬間耳邊好像又充斥起女人時而聲嘶力竭,時而絕望的聲音。
“我不是你娘。”
“你這個孽種不要喊我!”
“為何要我生下他!”
“以安,來娘這裡。”
那聲溫柔的呼喚,讓甯子墨眼神陡然清醒過來。
他看着趙嘉檸,溫聲道:“以後我會告訴你。你現在先在這裡好好休息,等一切都結束,我就接你出去,你會有個新身份。”
趙嘉檸的眼神瞬間陰沉下去。
“你想做什麼?”
甯子墨隻是笑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起身往外走去。
趙嘉檸聽到他的聲音,“照顧好小姐。”
“是。”
腳步聲遠去,随後春桃白着臉走了進來,顯然之前傷的不輕。
她擰了帕子為趙嘉檸擦臉擦手,然後又搬來迎枕,為趙嘉檸除去外衫後,小心讓她靠上。
趙嘉檸看着春桃,勾唇輕笑道:“你還真是毫無芥蒂。”
“是奴婢背叛了小姐,小姐懲治奴婢是應該的。”春桃低着頭,不敢去看趙嘉檸。
“我記得當年還在順甯侯府時,你說你母親在老家為你說了親,隻等到了出府的年齡,就要回去成親。”趙嘉檸自己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靠的更加舒适些,看着春桃慢慢道,“現在看來,那些都是假的了。”
春桃的眼睫飛快的眨動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回答趙嘉檸的話,起身道:“奴婢去看看甜湯好了沒。”
趙嘉檸看着春桃離開的身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很快春桃端了碗桃花酥酪回來,在看她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了。
趙嘉檸就着春桃的手,吃了半碗酥酪,不久後就發現自己身體積蓄起了力氣,隻是不如平常,隻能讓她正常坐卧,吃飯這種,都要慢慢來。
趙嘉檸沒在意這些,仍是閑懶的歪靠在迎枕上,看着又拿起繡繃的春桃道:“他說會給我個新身份,那就意味着我如今這個身份得消失……”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道,“讓我猜猜,你們應該已經将我的‘屍體’安排好了吧。”
語氣很肯定,讓春桃無法辯駁。
“公子會給小姐安排一個不遜于現在的新身份,小姐不用擔心。”
趙嘉檸輕笑一聲道:“你們倒是真的很相信他,好像他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就不怕最後,我直接捅他嗎?”
春桃繡花的手頓住,嘴唇抿起,似是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也隻是緩緩洩了氣,輕聲道:“不會的……”
這三個字很輕,好像不是說給趙嘉檸聽的,而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很快,容帝那邊得到消息,說是在一處山崖下發現了趙嘉檸的屍體,由于風吹日曬,外加崖底動物啃食,已經面目全非。
仵作查驗過後,初步判斷已經死了三四天了。
這個消息傳回芸京之後,同一時間,珍珠将一個錦盒送到了齊王府庚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