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檸身死這個消息在芸京傳的沸沸揚揚,衆人對于鎮國公府更加憐惜,隻覺得鎮國公府這幾年流年不利。雖然加官進爵,但是波折和喪事也是接連不斷。
就在衆人猜測,鎮國公老夫人該如何面對着接連而至的傷心時,太後放出話來,要去廣甯寺祈福,特意讓趙老夫人一同前往。
同時容帝也下令,着欽天監選定良辰吉日,為死去的将士百姓祭天祈福。
此次祭天祈福和太後出行都趕到了一起,且時間都不充裕,禮部和太常寺幾乎都忙的腳不沾地,讓衆人幾乎沒時間為接連遭遇惡事的趙家惋惜。
成王庚訟奉命協助禮部籌備祭天事宜,而良王庚訴則是負責太後等一衆命婦廣甯寺祈福一事。
兩方分頭行動,但是主次其實已經區分出來了。
有看得清的,在趙晉鵬出殡那日就已經差不多将朝廷局勢看清了,更何況深處漩渦中的人呢?
庚訴下朝後晃悠悠的來到庚訟身旁,笑道:“二哥,日後可要多照顧照顧弟弟。”
“三弟這話何意?我不是很明白。”庚訟不接話茬。
庚訴也不在意,隻是笑着拍了拍庚訟的肩膀,道:“你也多小心吧。此事不會輕易結束。”說着,庚訴面色嚴肅了些,道,“隻怕有人不想如此認命,你的出身會成為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庚訟臉色陰沉下去,道:“何意。”
庚訴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率先上了庚訟的馬車,等到庚訟上來後,這才開口道:“二哥,你我都知道,你是因為皇後久久未能有孕,恰逢生母早逝,這才養到了皇後的膝下。我說句實話,咱們這樣的身份地位,除非是像五弟或者八弟那種,身體家事有很大問題,不然對那個位置不會沒有想法的,那就是異類……”
說到這裡,庚訴頓了下,補充道:“六弟不算。”
庚訟卻是明白了庚訴話中的意思,直言道:“你的意思是,會有人用這件事,挑撥我跟母後的關系。”
“二哥跟母後感情甚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想要從二哥這裡入手,讓你跟母後生出嫌隙,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二哥,你不是隻有一個人,你在京郊莊子裡養的人,可不了解這些。若是有心之人過去挑撥一二……”
庚訟沒有接話,隻是沉下去的目光告訴庚訴,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你為何提醒我這個。”庚訟問道。
庚訴聳聳肩,臉上流露出一抹失落,道:“二哥,我剛剛也說了,咱們的身份地位,對那個位置肯定都是向往的。嫡子不争,那麼對于咱們這些庶出而言,就都有機會。我争過,但是現在的情形告訴我,我争不過了。既然如此,弟弟我肯定要找一條活路,畢竟還要養家呢。這老娘不用養,小的得養啊!”
庚訟聞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囑咐道:“京中恐怕會不安穩,讓人守好王府,身邊也要都換成信任的人。任何有疑點的人,都不要放到身邊。”
“放心,這些弟弟我都知曉。”庚訴說着,喊了停車道,“我得去六弟那些鋪子逛逛,就不陪二哥你了。”
這次的談話在外人眼中,并沒有給兩人帶來什麼明顯變化。在衆人眼中,不過是庚訟親自去了莊子,囑咐了些事。再有就是良王妃有孕,身邊更換了些人。
這兩件事在旁人眼中都屬正常,也就沒那麼多人去關注。而庚訟和庚訴則是為了祭天和廣甯寺祈福這兩件事,忙的腳不沾地。
太後帶着不少皇室官眷出行後,欽天監也将祭天的日子定好,就在下個月十八。
容帝看着呈到眼前的吉日,無波無瀾的問道:“這是你們欽天監測出來的吉日?”
監正心頭突了一下,小心擡眼看了一下容帝的臉色,見沒有異樣後,才放心答道:“回陛下,是的。這日屬大吉,宜祈福、祭祀。”
“恩。”容帝點了點頭,将寫着日子的卷軸交給王喜道,“給成王送過去,讓禮部和太常寺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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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檸明顯感覺到,最近甯子墨出現的次數和時間少了許多。
她看向守在一旁的春桃,手下意識撫向手腕,卻摸了一空,這才想起,自己再出發前将那手鍊摘下來了。
趙嘉檸拽了拽衣袖,掩飾了下自己剛剛的行為,這才問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這廣甯寺要來貴客了?”
春桃遲疑了一下,道:“奴婢也不知。”
趙嘉檸自然注意到了春桃的神态。她垂下眼簾,心中盤算着時間,隻覺得有些棘手。
她這些天一直在盡量少動,飯用的也少了,就是想要積攢些力氣,卻并沒有什麼用。于是她便明白過來,這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飯食上。
這般想着,她将視線移到桌上的香爐,想到被母親培養出來的琥珀,大概猜到了?
“這香一定要燃嗎?”趙嘉檸皺眉掩鼻,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春桃這次的遲疑更加明顯,趙嘉檸自然沒有錯過,繼續道:“這味道熏的我惡心,晚上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