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晨再次見識到了輕羽的“出人意料”之後,孟箫覺得有必要找他談談。
雖然輕羽并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想來他不會到處去說。
但正是因為他對這些事竟然能有這般随意的态度,孟箫才更擔心他會不會被人一問就随口告知了。
“昨夜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孟箫向來是溫和的,此刻卻透出了幾分嚴厲。加之他的房間裡有幾分昏暗,更顯得壓抑。
“憑什麼?”輕羽輕挑地一笑,滿是玩世不恭。
孟箫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湊近了說:“隻要你不說,我有辦法讓绯辭隻屬于你。”
同是在意着、保護着一個女子的人,孟箫自然是知道輕羽的想法。
“此話當真?”
孟箫點頭,低聲解釋了其中因果。
一番言語,換了輕羽半分恍然大悟的神情,以及嘴角一抹笑意:“成交。”
待輕羽走後,孟箫身後的櫃子裡傳出了敲門聲。
孟箫随口一句:“出來吧。”
那約莫一人高的櫃子門輕輕開啟,這本是一個衣櫃,但此刻櫃子靠牆的那面内壁完全洞開,露出了後方的密道。
一個白衣的少年郎從裡邊踏出,看起來是二十又四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最适合有一番作為之時。
他的衣服是純白的,隻有淡淡的銀線修邊是唯一的顔色。若是房中光線再暗上幾分,這畫面就頗有恐怖故事的感覺了。
“昨晚……”少年郎堪堪開口就被孟箫打斷了。
“被看到的事不怪你。你做的……很好。”孟箫故意隻看着手中的書卷,而沒有分一個眼神給那少年郎,言語中甚至有幾分不甘,卻又用淡然掩飾。
“孟箫,我……”少年郎的話再次被孟箫打斷。
“不可以。”孟箫直截了當,甚至不等他問出問題,“若是讓她見到了你,‘幽昙’就真的不複存在了。至少……消滅血玉教之前,你不能讓她看見。”
少年郎幾度猶豫,還是說出了:“昨夜……她可能已經看到了……”這好看的少年郎低着頭,似乎是在承認錯誤一般。
孟箫卻淡然地接話:“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等她醒了才離開。隻要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人不是你,昨夜的一切都可以解釋成意識混亂時的幻覺。”
少年郎隻輕輕點頭,面上露出了些許失落。他不似清幽閣的幾位閣主那般善于隐藏,這幾分心思,一下子便被孟箫看透了。
孟箫輕笑一聲,擡頭看向少年郎:“昨夜,如何?”少年郎一時紅了臉,把頭埋得更低了。
孟箫笑了起來,還偏要再添一把火:“我知你也不會把她交給别人。隻可惜她昏迷不醒,比起上回定是少了不少樂趣。”
少年郎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躲起來。
孟箫卻是沒心沒肺一般取笑着,隻是笑容中藏着幾分苦澀又誰能看出呢?
今天的孟箫……不正常!
少年郎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此。
在這煥月宮中生活了兩年多,和孟箫認識了四年多,這個孟箫平日裡是成熟的類型。
雖然确實因為某些原因,孟箫一直不太喜歡他,但是也從來沒有故意說這樣的話。
真的是因為幽昙的到來,他們之間再也沒法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了吧……
回到了衣櫃下邊的密室中,少年郎又不禁想起了昨日的那些事。
昨日,孟箫突然來了這密室中:“當初救你還真是救對了,該你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不等少年郎明白發生了什麼,孟箫就接着說:“幽昙身上的冰魄種,靠你了。”
“什麼?”少年郎雖然聽說過一些巫蠱之事,但是孟箫這樣沒頭沒尾的話,根本沒法理解。
孟箫卻隻說:“合歡散怎麼解,冰魄種就怎麼解。”末了,加了一句,“你不願意的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