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少年郎尚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句話便已經脫口而出,待明白了事态,剩下的話卻漲紅了臉也說得疙疙瘩瘩,“我……我……”
孟箫隻是無奈一笑:“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動她的。”
亥時,趁着四下無人,孟箫将少年郎帶進了幽昙的房間,随後便自己守在門外。
房間裡,法陣已經畫成,蠟燭無聲地燃燒。若這蠟燭不是白色,而是紅色,倒是真的會令人想起新婚的洞房。
此刻的幽昙毫無生氣地躺在法陣中央。
少年郎鼻中一酸,眼前蒙上了一層晶瑩,卻深深換了口氣,轉身不去看她,然後默然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輕輕跨入法陣中,在幽昙身邊坐下。小心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輕柔地撫過,似是害怕會驚醒了這姑娘一般。指尖順着臉兒往下劃去,略微停頓了一下,解開了衣帶。
随着衣物緩緩滑落兩側,指腹觸及了姑娘小腹上淺淺的紋路,那裡曾經有過一個小小的生命,卻未曾看見這個世界便逝去了……
指尖微微一顫,似是觸到了心底深處的情感,少年郎閉目抑制住險些落下的淚水,牽起一抹笑意,俯身吻上了幽昙的唇兒。
無言中,肌膚相親,彼此的溫度互相傳遞,就連心跳的節奏也逐漸合拍。
正在少年郎決心做出下一步的動作時,那莫名的輕羽攪了氣氛,好在他很快便離開了。
房中的蠟燭燃燒着,散發着香甜的味道,令人沉醉。
綿長一吻後,少年郎的眼中似是含着無數的情感,一瞬間決堤噴湧而出,那想要傾訴的對象卻昏睡着無法回應,最後化做不忍與更深的思念。
白首的誓言,從最初便不曾相信,但也不是任何人的謊言。
天命使然,曾經能夠這般相濡以沫便足以銘刻一生,卻也曾有幸翻雲覆雨一番。
那夜的燭光搖曳,紅綢帷幔之下,彼此終于抛開一切,敞開心扉,合二為一。
那年的滿月下,如天鵝引吭高歌一般奢侈地抓住那最後的甜蜜,即使淚水模糊了眼簾也不曾放手。
本以為是絕唱的,卻原來還能有如今再一次的相融嗎?
無言中,這方天地間充斥了美好的氣息。
本來沉沉昏睡的姑娘,似也感受到了幾分灼熱,發出了淺淺的聲音。彼此的呼吸都快了幾分,貼近的呼出的熱氣交織,再進入彼此的肺腑,在體内蔓延開這份溫熱。
“嗯……”幽昙輕輕地皺眉,微微睜開了眼睛,眼前有些模糊,影影綽綽地能看見少年郎的輪廓。
少年郎聞聲,不自覺地擡頭,對上了幽昙的眼瞳。
模糊的視野中,少年郎的臉龐看得并不真切。
“夜冥?”輕聲呢喃,淚已決堤。
回應她的,卻是來自少年郎的一個吻,封住了唇兒,也奪走了她大半的呼吸,幽昙再次睡去。
燭火燃盡之時,從幽昙體内浮出了一顆冰藍色的晶石,那便是冰魄種的核心。
少年郎取過晶石,輕輕歎息一聲,有些不舍地起身,替幽昙整理了衣服,這才披上自己的衣服開門出去。
“拿到了。”少年郎不含感情地遞出晶石。
“辛苦了,接下來解歸心蠱就交給我吧。”在門外等着的是孟箫。
“怎麼做?”似乎有些不放心。
孟箫寬慰地一笑,拍了拍少年郎的肩頭:“用靈力逼出來即可,就像習武之人運功逼毒一樣。你……要看着?”
“嗯。”
解蠱很順利,少年郎将幽昙抱回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
直到孟箫催了數次,才終于依依不舍地離開。
這短暫而漫長的一夜,終究還是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