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是那句隐晦的“想你”，更沒有酒精的迷醉。

林煦低頭輕啄女孩雙唇：“這是我的願望才對。”

杭璇青澀回應，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和前幾分鐘截然不同的吻，沒有急切，沒有抗拒，隻有缱绻的、完完全全的愛意。

吻罷，兩人額頭相抵。體溫在相觸的肌膚間傳遞。

“可是我的願望不止是男朋友，我還想得寸進尺。”

“那你可有點貪心了，我又沒欠你願望……”杭璇眉眼彎彎，眼中是久違的靈動和神采。

林煦跟着笑，将杭璇攬入懷，下巴輕蹭她的頭發：“隻對你貪心……”

确實隻對她貪心。

天知道他在分别的一年是怎麼克制住自己的，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杭璇的音容笑貌，想起她獨有的氣息味道。可他又是那麼容易滿足，一個擁抱就撫慰了他飄浮不安的心，抵消一切孤苦思念。

甯靜的氛圍中，杭璇的手機響了，是她媽。

杭璇忍不住看向門口，發現沒人後做賊心虛似的松了口氣。

“媽。”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到，嗯，好，那挂啦，再見。”

杭璇将手機放回口袋：“我得回去了。”

擡眼見到林煦臉上顯現的紅印，一陣心虛：“你回去把臉敷一下，我好像有點太用力了……”

見杭璇一副做錯事的表情，林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頂：“沒事，一巴掌換來一個女朋友，不虧。”

女朋友，她現在是林煦女朋友了，從親吻的甜蜜中回過神的杭璇後知後覺對這個身份産生羞赧。

“我走了，下次見！”

不料剛一轉身，又被林煦拉住了。

“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次就是下次嘛……”

“明天吧，我來找你。”林煦當機立斷定下日子。

杭璇看了眼越發明顯的紅印，輕聲道：“還是我來找你吧，你臉上的印子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消……”

“好，那我在家等你，”放開杭璇前，林煦在她手上一捏，“不許失約啊。”

“知道了，不會的。”

說完，杭璇一路小跑逃向家門，在進門前轉頭一看，發現林煦還在原地看她，四目相對後沖她一笑，杭璇臉上一熱，拉開門跑回屋。整個人和喝了酒似的，暈暈乎乎換了鞋就往樓梯跑，一不小心和岑令雅撞了個滿懷。

“怎麼了這是？着急忙慌的？又沒人追你。”岑令雅一把扶住女兒。

杭璇嘴角抑制不住上揚，忍不住嘟囔：“還真有人追我……”

“你說什麼？”岑令雅沒太聽清女兒的話。

“沒什麼！”話音未落，杭璇已轉身走上樓梯，翩翩上樓，留下岑令雅一臉狐疑待在原地。

這是怎麼了？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她本來還想找機會和女兒聊聊，這麼看來，好了？

杭璇進屋後，林煦轉身上車，在車裡望着杭璇家的屋子坐了兩分鐘，明明是寒冷的天氣，他卻覺得熱得厲害。他稍稍按下車窗，冷冽的寒風為他降溫，他不覺笑着搖頭。

自己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可不是毛頭小子嗎，緊張的心情居然一直延續到現在，林煦久違地想起第一次站在辯護席上的情形。剛剛的他就像是法院的被告，等待杭璇的宣判。車裡的手機适時發出提示音，林煦拿起一看，是杭璇的消息。

【外面冷，快回家吧，我明天會來的】

嗯？她在看自己嗎？

林煦仰頭看向房屋的三樓，有些遠，他看得不真切。

回複完，林煦笑着摸了摸車鑰匙上的步槍挂件，發動車子回家。

“爸，你回來啦。”

難得見到林治平在家，林煦脫下外套打了個招呼就要上樓回屋。

“是，等等，”林治平放下手機，上下打量着兒子，“你這是……被對方的人打了？”

對律師來說，特别是接到家庭糾紛案子的時候，遇見動手也是常有的事，隻是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林煦臉上有巴掌印。

林煦一愣，臉上的疼痛此刻才正式傳入大腦，随即一笑。

“不是，是您未來兒媳婦打的。”

林治平先是吃了一驚，見林煦渾身上下散發着輕快喜悅後了然，沒去計較前因後果，笑道：“看來今年終于能帶回來見見了？”

去年冬天他向他爸說“争取過年帶回來”，誰能想到遲了整整一年，好在多日的眷念，終于在今天得償所願。

“是，到時候您可不要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