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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165章 亡靈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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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不會影響到血族的視力,但對于其他種族而言,夜晚時分的危險通常都更加緻命。

河對岸的羽畫熄滅了眼中的光,塔爾便很難再從燈火的倒影中找到她的蹤迹。他不想浪費阿楚送上門的交易,可如果沒有光線,他連對面哪裡有人都看不清楚,又怎麼找到哈普蘭特所在之處?

“你是不是看不清?”阿楚沒等他回答就繼續道,“大君已經進城了,她走之前說哈普蘭特在指揮處地下,但那個地方很隐秘,想把他挖出來不容易……”

同一時間,儲物戒中出現了一個信封,來自羽畫,内容和阿楚所說的相差無幾——她想聲東擊西,引蛇出洞。

“羽畫剛才出現的位置,正上方的河堤如果有人出現,告訴我數量和衣着,”塔爾讓銷雪爬到自己身上,“如果你看得清,告訴我他們說了什麼。”

阿楚低聲道:“沒問題。”

“阿楚,”塔爾問,“你叫什麼名字?”

阿楚一愣,下意識反問:“你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還是……”

塔爾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阿楚問了一半的問題被她自己咽了回去,但卻已經足夠出賣她。沉默良久,誰也沒有将對話繼續下去的意思,他們對視了半晌,最後阿楚歎了口氣。

“你不都猜到了,”阿楚看着對岸,“羽家能在十七年前讓我媽媽懷孕的隻有兩個,你覺得是誰?”

塔爾很想告訴她十七年前的虞影溯才十一歲,并沒有這個本事讓誰懷上孩子。

“不過也沒區别,他們兩個我都要殺,”阿楚低聲說,“羽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兩句加起來讓塔爾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他不知道某位親王聽見這個評價會有什麼反應,或許會點頭認同,然後跟一句“他們姓羽的确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笑什麼?”阿楚問。

“你解決不了兩個,”塔爾說,“所以到時候分我一個,羽谿歸你,我幫你解決另一個。”

阿楚沉默了片刻,忽然記起那些關于他們之間恩怨的傳言,恍然大悟:“對哦,他始亂終棄,不僅背叛投敵還差點在北大陸殺了你,所以你也要報仇。”

塔爾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他望着河對岸的燈火,在阿楚以為自己等不到回答的時候才說:“他得還債。”

羽畫的影子從某盞燈下一掠而過,阿楚盯着城牆,幾秒之後低聲道:“十六個人,卡什拉尼城防軍。”

依照燕拾的情報,卡什拉尼的城防軍小隊通常為十二人,隻有緊急情況出現時才會出現增加或減少。但這些人不是塔爾的目标,他要等的是那些在黑夜裡穿梭的影子,那些隻有在夜晚才能露面的亡命之徒。

“又來了七人,散點分布,”阿楚低聲道,“我不認識他們的衣服,全黑,都帶着面具。”

塔爾将自己藏在瞭望洞的缺口之後,讓銷雪化作大弓,撿了一支守塔人留下的鐵箭。

“隻有七個?”塔爾問。

阿楚皺着眉,盯了半晌後深吸一口氣:“不止,好像有……很多很多人。”

對岸藏在黑暗裡的身影數也數不清,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沿着痕迹追擊潛入的不速之客。阿楚的眼睛不停地追蹤他們,但她的視力終究比不上純血的血族,更無法同時掌握數十人的行迹。

“我跟不上他們,”阿楚說,“你——”

她視線不過一轉,耳邊弓弦鳴響,眼見着那支鐵箭帶着一縷暗淡的火星,流星一般劈開了黑夜的霧氣。暗鸮的影子掠過了明燈點亮的縫隙,卻沒能抵達彼岸的黑夜,在暖黃的火光中被貫穿咽喉,成為了深淵烈焰的燃料。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藏在黑暗中的暗鸮便盡數被火光捕獲。塔爾指間夾着箭,呼嘯而出的火光洞穿了前一人的胸膛,又點燃了後一人的皮膚,撕心裂肺的慘叫隔着羅茵萊河也清晰可聞。

看不清又怎麼樣?他總有辦法。

卡什拉尼城防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堤岸邊,但即使如此也依舊太晚了。暗鸮的屍體被深淵烈焰吞噬,沖天火光吞沒了燈火。而即使他們心知肚明這番好景出自誰手,隔着羅茵萊河,也拿對岸鐘樓上的罪魁禍首無可奈何。

“西側方向有人靠近,”阿楚頓了頓,“是亞恩城的副指揮官,帶了……大概五百個人左右。”

塔爾的臉頰抵着弓弦,又一支箭射出後問:“有你認識的嗎?”

“有,但他們不聽燕拾的,”阿楚說,“他們是另一面的。”

燕拾口中的“另一面”究竟歸屬于誰?混沌?還是别的什麼藏在深處至今不曾露出馬腳的又一個操盤人?空氣中混雜的法術氣息此起彼伏,副指揮官讓手下藏于視線死角,半晌沉寂之後,随着哨聲四起,數百支漆黑鐵箭如同驟雨一般,從同一方向突襲而來。

“塔爾!”

阿楚的驚呼蓋過了塔爾的低笑,深淵烈焰展開成盾,阻擋在二人身前。方寸之内的箭矢被盡數熔為鐵水,塔爾伸手從磚石縫隙中拔了一支,鐵箭重量可觀,如果他沒記錯,這該是城防武器中最重的箭。

他們并不認為能用這種方法取他性命,從最開始,目标就是鐘樓本身!

“阿楚,以最快的速度下樓,”塔爾低聲道,“去蒙特納大街7号,天亮之前把自己藏好。”

“可——”

“别讓我說第二遍,”塔爾看着她,“否則羽家兩個,我一個都不會留給你。”

阿楚捏緊雙拳,短暫的停頓後飛身鑽入了狹窄的通道。第二波亂箭幾十秒後再次降臨,塔爾腳下的鐘塔在輕微的震蕩之後緩慢朝着一個方向傾斜,古舊的建築似乎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

中層要斷了。

阿楚需要時間,塔爾控制着深淵烈焰向下緩緩包裹住外牆,盡力延後鐘樓的倒塌。對岸的喧鬧聲久久不息,塔爾沒能再尋到羽畫的身影,但回眸的刹那,一道漆黑的影子從火焰之中破空而出,徑直朝向鐘樓——

這速度……是哈普蘭特的箭!

塔爾從高空一躍而下,火翼燃燒着庇佑他,但也因此減慢了他下降的速度。他沒能成功攔截,重箭牢牢嵌在了石壁之中,裂痕接二連三四散而開,給本就搖搖欲墜的塔樓又一記重創。

“殺了他!”副指揮官的聲音回蕩在亞恩城内,“放箭——”

阿楚的腳步聲依舊回蕩在塔内,她還沒來得及離開,但箭雨和來自對岸的偷襲再一次同時襲來。哈普蘭特的箭朝向了更低的位置,他不僅要破壞鐘樓,更是追着阿楚所在的位置,妄圖一箭雙雕。

塔樓保不住,亞恩城防軍步步逼近,來自對岸的狙擊手仿佛暗夜中的尖刺,冷不丁地就能取人性命。他的法術經過一整日早已消耗殆盡,火焰不足以解決城内全部的老鼠,但開條路卻還是綽綽有餘。

“繼續,沖着我來,”塔爾盯着對岸,唇齒開合,“懦夫。”

來自對岸的暗箭越多,羽畫得手的幾率就越高。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庇護所,尤其對于黑夜女神曾經的信徒。

環繞塔樓的火翼充當了活靶子,箭矢宛若暴雨侵襲,穿梭其中的塔爾揮手溶化了鐵箭,弓弦開合間便輕易收走一條人命。

從鐘樓腳下通往蒙特納大街的路暢通無阻,屍體堆了數層。阿楚的身影離開塔樓的刹那,塔爾猛地一個俯沖攔截了哈普蘭特追随而至的箭矢,而就在此刻,儲物戒同一時刻傳來消息——

羽畫找到他了。

“阿楚,沿着路走!藏起——”

他沒能說完這句話。

不知誰敲響了銅鐘,聲波帶着煙藍色的霧霭,震耳欲聾之後留下缭繞不絕的嗡鳴。

塔爾的鼓膜震動不止,他聽不見任何一點屬于外界的聲音,隻看見一個熟悉至極的巨大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側,捏住了從卡什拉尼而來的一支沉重大箭。

“别去了,那個方向沒有活着的人,”死靈擋住了阿楚的路,“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恐懼如同穹頂一般,幾個呼吸間就将亞恩城徹底籠罩,城中駐軍被盡數釘在原地,似乎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困難。

死靈讓阿楚爬上自己的後背,煙霧彌漫在亞恩城中的大街小巷,讓停留其中的靈魂有了形狀。那些懸浮半空的亡靈飄蕩不定,有些猙獰有些茫然,短暫的怔愣過後,同一時間轉向了死靈所在之處。

“你太心軟了,那一百七十六聲鐘鳴敲給誰聽?”死靈低聲道,“塔爾,他們聽不見,你這是在給自己留下罪證。”

空中的亡靈同一時間發出了尖叫,把亞恩城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塔爾的呼吸急促直擊,他仿佛再一次身處夢境,而這一次,罪魁禍首仍然是他自己。

“你突破了烙印的契約……”塔爾的聲音在顫抖。

巨獅發出了低笑,他擡起前爪又緩緩落下,周遭再次陷入死寂。亡靈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畏懼和向往共存,仿佛惶恐着卻想要回應神明的信徒。

“我以為你當時束縛我的時候就想了到這個結局,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會一輩子陰魂不散。”

他們的頭頂出現了一個漩渦,風帶着煙霾,鋪天蓋地地遮蔽了對岸的火光。塔爾發不出任何聲音,強烈到令他窒息的法術波動鋪天蓋地地壓來,卻又被控制在恰好不會傷到他的程度。

搖搖欲墜的鐘樓周圍壓着厚重的雲層,上百個靈魂一同哀鳴,随着又一聲鐘鳴歸于寂靜。塔爾咬着牙,頂着重壓操縱自己的身體,他掌心燃起烈火,拉開大弓,直指巨獅的眉心。

“住手,”他低喝,“停下來。”

死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給我停下!”

弓弦緊繃,雪白的火焰燒到了極限,泛藍的邊緣将空氣都扭曲變形。

“承認吧,你想要我幫你收拾殘局,否則……你早就動手了,”死靈不為所動,“這是求我幫忙的代價。”

額邊的汗劃過下颌,水珠逃離皮膚的間隙裡仿佛有一個短暫的停頓。活着的和死去的靈魂同一時間凝滞,在那滴水脫離皮膚的瞬間如潮水一般湧向了同一個地方。但死靈覺得這還遠遠不夠,于是對岸卡什拉尼河堤上的亡魂也被盡數收歸。

那過程不過短短幾秒,塔爾松開了弓弦,弓弦乍響,卻沒能觸碰到死靈分毫。深淵烈焰凝結而成的箭尖擦過他的眉心,和亡靈一同被吸進了漩渦。

火焰點燃了煙雲,爆燃的那一刻,午夜的亞恩城恍若正午。

巨獅仰起頭,朝着那些靈魂閉上了眼睛,仿佛是為逝者送行前的祈禱。等他再次睜開雙目,燃燒的火也随着驟停的風,頃刻間凝固。

“深淵烈焰給他們送行,”死靈低笑,“那怎麼能再入輪回?”

“停——”

火團聚攏,迅速坍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煙藍色玻璃球,落入死靈口中。法術氣息同一時間煙消雲散,巨獅甩了甩頭,化為人形,一隻手撈着昏迷的阿楚。

“你想留的人都還在,”死靈平靜至極,仿佛隻是簡單地擡起手又落下,“我沒有收走任何一個混血的靈魂。”

一切都消失了,漫天雷鳴之後沒有落下半絲雨滴,天空乍然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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