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期末隻剩下最後一周的時候,數學老師果不其然在發下來的練習紙上給林釋言寫了批注:請在下課後過來我的辦公室。林釋言老老實實的去了。他現在的舉動是他自上學以來最接近好學生的一段時間。跟上次一樣,數學老師仍然心平氣和的讓他坐下。
“Sean,我最近發現你對于數學作業似乎不怎麼上心。我當然理解你覺得這些計算對于你來說太無趣了。我隻希望你能跟我講講你的想法,比如說我們可以專門将你的作業換成一些更高難度的題目。但是如果你不跟我溝通,還交出來這樣質量的作業,我會覺得有些失望。”
林釋言說:“最近英語和曆史需要補的作業太多了,所以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完成數學,”他補充說,“我之後會注意的。”
數學老師說:“但是你的數學作業交成這樣,我也沒辦法給你打高分。”
林釋言沉默了一會兒,問:“我的答案難道不是對的嗎?”
數學老師一時間有點不确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過程在哪裡?”
“你明知道我都會。”林釋言說。
數學老師一時間無言以對。他隐隐覺得林釋言有些變了。離開學校幾周,他一定是變了。以前林釋言也不肯好好寫數學作業,但不是以這種方式。他會表達出很大的不耐煩,比如說寫的過程非常潦草,或者根本就懶得交。數學老師沒想到在這兩種方式之間,林釋言居然還能進化出第三種方式。他試圖通過觀察林釋言的反應來給出他的回答。
“Sean,”數學老師隻是想嘗試列舉出林釋言低沉的可能性,他為數不多知道的原因。他試探問道,“你怎麼了?是關于你那個教你數學的朋友的嗎?”
林釋言突然擡起了頭:“你說什麼?”
數學老師說:“你的朋友,就是那個我見過的男孩。”
林釋言站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
數學老師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下意識道:“他跟我提過。”
“他提過什麼?”
“他說……他不久可能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