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舒捏起一片花瓣,垂着手碾碎,又捏起一片,婉君看着他碾碎了三四片花瓣後,他終于開始說。
“梁無雙撬走了我的學生。”
“我去同她說,她一定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婉君說出這話自己都心虛,雖然不知道兩個成人教育中心的講師一個教按摩一個教插花,怎麼會涉及到撬學生的問題。
“重要的不是這個。”
常舒扔掉捏碎的花瓣,張口卻又停住。
“什麼?”
“她撬走的都是一班女學生。”
婉君不解,“女學生?”
“你不介意嗎?”
常舒捏住婉君的手,花的汁液被黏在他們的手中。
“介意什麼?”
“她成日和一班女仔待在一起,你都不擔心嗎?”常舒的語氣更加急切,婉君在其中察覺到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但她不很懂,為什麼無雙帶着一班女學生她就要介意,就像她也不懂常舒為什麼會覺得她會介意。
“我不擔心啊。”
以為常舒在說無雙同一班女仔在一起會淡化她們之間的友情,雖然很奇怪的理由,但婉君還是循着這個思路回答常舒。
“就算有其他人,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常舒壓抑地哀嚎一聲,食指屈起敲婉君的頭,“你沒得救了!”随即忽地站起來,沖出婉君的花店。
婉君被敲得莫名其妙,被罵得莫名其妙,以為常舒不滿意她對無雙那麼親近,追出去向他解釋,他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轉反回頭,發現櫃台上放着一本《插花手藝》,那是常舒前幾天說要帶給她的書。
……
至于常舒為什麼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出,得從今天早晨說起。
昨晚他一晚沒睡,梁無雙白天摟着婉君皮笑肉不笑地說她也要去成人教育中心當老師,婉君笑眯眯地說以後去看她,他怎麼能睡得着。
早上吃早餐看到大哥常滿和小弟常歡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結了婚卻不好好過日子在外面包二奶,一個不想結婚招搖撞騙騙小姑娘,家裡隻有他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好男人喜歡的女仔還鐘意别的女仔。
常舒氣得把他倆臭罵一頓,罵爽了就開始整理精神,和梁無雙才是一場惡戰。
到了教育中心才發現,整個教室除了他和一位腳受傷打了石膏不能行動的女學生,其餘學生全被梁無雙撬到她的班裡去了。
常舒去找校長理論,走到辦公室門口才頓感不妙,這都是一班女學生,梁無雙這賤人不會是想紅杏出牆給婉君帶綠帽子吧。
當即化身暗盜,偷偷摸摸地趴在梁無雙所在教室的門邊偷看。
不看還好,一看常舒想立刻把梁無雙大卸八塊,一班女學生圍着她掙着要讓她按摩,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行為,但她難道不知道避嫌嗎!
常舒氣得火冒三丈,摔了手裡的花,跑去給婉君通風報信。
花店生意興隆,婉君招待不了他,他幾次欲言又止,婉君見他不說塞給他一捧花讓他自己玩。
他想了又想,想不出什麼說出來不傷婉君心的方式。
等婉君蹲在他面前就這麼從下往上望着他,他心都軟了,話都說不出來。
模棱兩可的幾句話,婉君卻好似聽懂了,她說自己不在意。
常舒被她氣得心口疼。
不在意!她竟然一點都不在意,既然不在意梁無雙,就不能在意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