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陽隻對他簡單問候一聲,眼神并未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魏将軍,浔陽還有事,失陪了。”
見她要走,魏恒伸手抓在她的腕處,含情脈脈,“浔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李浔陽想要用力掙脫,可是魏恒抓的很緊,她根本無法掙脫。
浔陽當即惱了,“魏将軍,男女有别,請你放開!”
魏恒走近,高大的身影朝她覆去,他緊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幾近央求的語氣道:“浔陽,别生我氣了好不好。”
如清道:“魏将軍,請你放開公主。”
魏恒仍舊不放,眼睛盯住李浔陽,深情道:“浔陽,我不會放開你。”
“你弄疼我了。”李浔陽眼淚花花,擡手一巴掌呼在魏恒臉上。
并呵道:“本公主乃是诏雲長公主,豈容你這樣放肆!”
“啪”一聲,臉上頓時生出火辣辣的痛,魏恒被打蒙,握在浔陽手腕的力道變松。
李浔陽抽回了手,腕部已經現出了紅印。
魏恒怔怔看着,低低出聲,“對不起。”
“我與魏将軍已解除婚約,男女有别,望魏将軍日後不可如此對我。”說完,李浔陽帶着如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魏恒呆呆地立在原地,撫上被李浔陽打的半張臉,依舊火辣辣的,好一會才緩解過來。
李浔陽真的打他了。
從前李浔陽對魏恒青睐有加,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更何況打他。可如今全然把自己當作陌生人,甚至不如一個陌生人。
李浔陽變了。
魏恒看着她來時的路,“她方才去哪裡了?”
身旁小厮瞅了瞅前方的路,回道:“回将軍,此條路通向大皇子的寝殿,還有……”
“誰?”
“北國質子沈珩之的宮殿。”
魏恒心中已經明了,他緊緊握住拳頭,看着方才抓她手腕的那隻手,神色黯然。
李浔陽,你隻能是我的。
第二天,魏恒又照常來到宮中,他站在玉芙殿門口等着李浔陽出來,可足足幾個時辰,才有侍女過來報信,說公主不方便見他。
今日天空陰沉,不多時就飄下雨滴,後來越下越大。檐下雨水連成一條線朝下滴落,李浔陽站在窗邊,聽着侍女傳來的消息,根本不甚在意,反而牽挂着伏華殿内的幾盆花草。
過一會兒,她稍微掩了窗,問身邊的侍女,“魏恒可走?”
如清道:“方才叫人去看了,還未離開。”
“也真夠執着的。”李浔陽嘲諷道。
“趕也趕不走,跟狗皮膏藥似的,真是晦氣。”玉嬷嬷朝外看了看,抱怨道,“想當初他不好好珍惜殿下,在外拈花惹草,這下又過來裝深情,真是表裡不一。”
“你帶句話給他。”李浔陽吩咐如清。
等如清撐着傘走出玉芙殿,魏恒立刻兩步迎了過去。他渾身濕透,雨水順着鬓角下落,烏發已經黏在一塊,整個人看着可憐又狼狽,如同落湯之雞。
“魏将軍,公主讓奴婢給您帶句話。”
魏恒抹了抹眼睛裡的水珠,神色哀傷,“浔陽說什麼了?”
“公主殿下說,她不會再回頭,希望魏将軍不要繼續糾纏于她。”
“從前當是她瞎了眼,”如清猶豫着,緩緩說出了口,“是人是狗分不清。”
魏恒眼睫顫了顫,李浔陽竟貶低他不如一隻狗。
如清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公主理解,将軍愛屋及烏,可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望魏将軍節哀順變。”
最後一句話像是刀割在了魏恒心裡,他的心髒猛的刺痛起來,心底塵封許久的傷疤被無情揭開。
腦海中恍然浮現出一個燦爛笑容,但轉瞬即逝,最後出現的是倒在血泊裡的人。
魏恒的臉上卻是異常憤怒,整個人已經失去耐心,袖子裡捏成拳的手不停地顫抖,額頭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如清趕忙撐傘跑回殿内。
而那個人依舊站在原地,無懼風雨。
李浔陽,既然你對我薄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魏恒盯着緊閉的朱紅色殿門,咬牙切齒道:“李浔陽,你是我的人。”
他要用手段,得到她。
水到渠成之際,他定要她跪地求饒,百般羞辱她,讓她為紫靈陪葬。
憑什麼她高高在上,而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卻死于非命。
他定要将她這朵枝頭花踩進爛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