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夜裡,當哈利離開烏姆裡奇的辦公室時,已經差不多半夜了,他的手在不停地流血,包手的圍巾上都沾染了血迹。他以為他回去時公共休息室裡不會有人了,沒想到羅恩和赫敏都坐在那裡等他呢。
“我以為你們都睡了。”
“不止我們,”羅恩努努嘴,“你看那邊是誰?”
哈利轉頭望去,隐隐約約看到一縷淺金色的發絲垂落在爐火前的高背扶手椅上。
“她睡着了?”
“太累了吧,據說今天晚上出事了。”赫敏焦急道,将一個小碗推過來,“把你的手浸在裡面,這是一種經過過濾和酸洗的莫特拉鼠觸角的汁液,應該能管點用。”
哈利把他疼痛流血的手浸在碗裡,疼痛一下子就減輕了,頓時感到舒服極了。克魯克山繞着他的腿蜷縮起來,大聲地呼噜呼噜叫着,然後跳到他的膝頭趴了下來。
“謝謝。”哈利感激地說,用左手撓了撓克魯克山的耳朵根。“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赫敏看起來有點猶豫,羅恩鼓勵道,“說吧,他需要知道。”
她點了點頭,但眼裡帶了淚光,“今天是塞德裡克的生日——然後一些同學自發地組織了紀念活動,然後烏姆裡奇就來了,她把在課上對我們說的那些話給他們重複了一遍,并且趕走了他們。據說有幾個領頭的跟她吵也被她關了禁閉。這個時候黛維萊德剛下斯内普的輔導正好路過......”
她每說一點,哈利的表情就冷下去一分,他端着碗起身,繞到爐火旁看向黛維萊德,她當然沒睡,神情木然,臉上挂着未幹的淚痕,手裡還緊緊地攥着一份預言家日報,手上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事物撕碎一般。
“黛維萊德?”
她轟然起身,利落地把報紙扔進了火裡,親眼看着它在爐火中被燃燒,化為灰燼,随後幹脆地抛下一句,“晚安哈利,早點睡。”就離開了。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哈利喃喃自語道。
回到宿舍的黛維萊德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閉上眼睛就是稍早的時間看到的那一幕。那時她剛剛跟斯内普告别,拖着疲憊的身軀沿着樓梯從地窖爬上來,遠遠地就聽到有争執的聲音,夾雜着尖銳且不堪入目的罵聲。她下意識拔出魔杖,進入警戒狀态,謹慎地挪動着腳步。一個黑影卻好像是瞅準了她一樣,踏出樓梯的那一刻,黑影撲了上來。
她下意識就是兩個咒語打了出去,對方顯然沒想到她如此防備,但也絲毫不懼,掏出魔杖來抵擋住了。
“别擋路,我要過去——你幹什麼!”
聽到她說話,黑影更加不要命的撲了上來,沒來得及思考,黛維萊德已經被抵在了牆上。兩個人在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對望着,“艾薇?你幹什麼?”
艾薇伸出食指,覆在唇上,示意兩人安靜,側耳傾聽門廳的動靜。
“這是霍格沃茨,一所學校,不是你們随心所欲的地方。你們的父母把你們送進這裡可不是為了你們在這裡蔑視校規,杵逆魔法部的。”烏姆裡奇用輕柔的語調說着令人反胃無比的話語。
“校規裡有哪一條說了我們不可以站在這裡嗎?”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我們站在霍格沃茨,竟然杵逆了堂堂魔法部,梅林聽了都要從墳墓裡蹦出來吧。”
“約翰.布朗。”黛維萊德悄聲說。約翰的玩笑引起了一陣騷動,也引來了更多的同學來看熱鬧。
“向我保證,黛維萊德.伊萬斯。”艾薇仍然抵着黛維萊德的脖子,一雙藍眼睛布滿了血絲,“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動手。”
也許是她堅毅的眼神打動了黛維萊德,她點了頭。幾乎是一瞬間,她的喉嚨被松開了。她緊抓着艾薇的手,走入看熱鬧的人群。
“保持冷靜。”
“我很冷靜,艾薇。”
兩個人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就看到約翰,米娅等一衆赫奇帕奇學生,以韋斯萊雙胞胎為首的一衆格蘭芬多學生,和以秋.張為首的拉文克勞們,還有零星幾個斯萊特林,臉上都因為憤怒而染上了紅色,他們手裡還有半截白蠟燭,看起來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先生們,我想我們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這裡是學校。不是教堂。不是你們用來紀念一位因意外逝去的同學的地方。”
這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的竊竊私語聲忽然停止了,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他們前面的黛維萊德和艾薇,目光在她們和門廳裡對峙的幾人流轉不定。門廳裡面的人臉色更加不好看,大家的臉上滿是義憤填膺。
“塞德裡克.迪戈裡可不是意外逝去的,教授。”弗雷德此刻臉上還有些笑容,“整個巫師界都看到了,那是食死徒有預謀的謀殺。今天是塞德裡克的生日,我們在這裡紀念一下我們的同學,有什麼不可嗎?沒有任何一條校規說過我們的活動是不可取的。不然早在您說這話之前,我早應該去地牢報道了!”
這話說的,黛維萊德正欲上前,但她的手被艾薇死死地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