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中的時候,跟岑周嶼沒有明面上的不對付,私下裡矛盾不斷,他看不上對方招搖過市的作風,而那人大概也對自己的善于僞裝嗤之以鼻。
同校時期溫恒年也算不得安分。
但眼前這個人,比他更甚,校内校外碰見的人都能跟他打的上招呼。
兩人沒什麼天大的梁子,隻是以岑周嶼為首的那群人總愛犯賤出風頭,不可避免的惹到過他,中二犯病期打過幾次架,沒吃虧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跟岑周嶼正式打照面,這算是高中以來第一次。
溫恒年突然想起來之前黎妝說的那句“趙閣幫人要柏璟的聯系方式”。
當時隻是秉着猜測,現在這會兒卻是真正看出來了。
岑周嶼對柏璟有意思。
或許是少年的腳步聲太沉重,也可能是這個人本身就存在感很強,岑周嶼把目光從柏璟身上抽離出來的時候,便順理成章的看見了後面站着的溫恒年。
他其實對溫恒年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隻是這個人太表裡不一,壓抑着自己,讓他莫名覺得不爽,因此每次見面都沒不是什麼好氣氛。
柏璟不知道他們的過節,黎妝雖然有聽簡侵說過一點,但也隻了解了個大概。
二人隻覺得自從溫恒年來了之後,周圍的空氣有些凝滞住。
“這倆人怎麼對上了?”黎妝嘀咕一聲。
“既然趙閣朋友在這兒,咱們就先回去吧。”柏璟率先開了口,她不太想跟這個人共同待在同一個環境下,哪怕旁邊有其他人。
“嗯。”溫恒年也附和了一聲。
班長沒懂兩人的意思,懵懵的問:“不拿傷情鑒定了嗎?”
“…就是。”岑周嶼雙手插在棒球服的口袋裡,拽可以打個十分,“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讓我拿着也沒個毛用。”
柏璟憋着一口氣:“那就等會。”
總不能讓班長一個人在這兒跟岑周嶼共處一室。
“哎,你就是柏璟是吧?”剛剛在籃球場的時候,因為趙閣的事兒需要解決,岑周嶼沒機會上前搭讪,這才總算能跟她說上話,自然不會輕易讓人走了。
“嗯。”柏璟漫不經心道。
“交個朋友呗,熟人都這麼多了。”岑周嶼對她的冷淡視若無睹,他這人自信得很,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烈火澆不開的冰塊。
柏璟慢吞吞又說:“喔,我這人不愛交朋友。”
“……行!今天晚上為了慶祝趙閣比賽赢了,我請趙閣吃飯,賞個面子你也湊湊熱鬧?”岑周嶼舔了下牙尖,這還真是塊兒難啃的骨頭。
不熟怎麼了?吃幾頓飯約幾個會不就熟了?
柏璟沒說話,臉上寫着“有病吧”三個字。
“别多想啊,就隻是單純的聚餐,趙閣,黎妝,你們班這個班長,我都叫了的。”偏偏這人不死心,死皮賴臉的再次邀請。
黎妝:“打住,你可沒叫我。”
“現在叫也不晚嘛。”岑周嶼挑眉道。
還真是費心思。
柏璟看向一旁沉默着的少年:“你去嗎?”
“不去。”大約是剛抽過煙沒多久的緣故,溫恒年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帶着點沙啞,“又沒邀請我。”
柏璟點頭,接着回答:“不去。”
“……你們今天打籃球的整個隊,我提前跟趙閣說過的,統一都邀請了。”岑周嶼咬咬牙,他心裡知道這是溫恒年故意的,但也無奈,隻能拉下臉皮。
柏璟再次看向溫恒年,對方緩緩點了點頭,又看向黎妝,那人聳肩:“簡侵最近忙,我也挺沒事兒幹,去玩一下也行。”
看兩人都沒什麼異議,柏璟這才終于答應下來:“行。”
差不多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趙閣從手術室出來了,手腕上打了石膏,醫生跟着出來,看見門口突然多了幾個人,推了推眼鏡:“你們誰是家屬?下去交一下費用順便拿一下鑒定報告。”
幾人默契的看向岑周嶼,男人“啧”了一聲,隻好舉手站出去:“我是。”
趁着岑周嶼下去繳費,趙閣迫不及待的看向溫恒年,對方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後,便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問什麼:“赢了。”
“我操!”趙閣一個沒控制住,興奮的叫出聲,引來旁邊的護士狠狠一個白眼,他降低音量,“溫恒年,nb啊!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
溫恒年慢悠悠說:“你兄弟太多,還是算了。”
趙閣苦着一張臉:“别啊,我今天還跟我柏姐姐面前誇你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呢!”
“她說我不近人情?”溫恒年迅速捕捉到重點。
柏璟:“……”
天地可鑒,她可完全沒有。
“你就說!咱們是不是一個班的!”趙閣氣氛上頭,非要個說法。
溫恒年被這一聲低吼震懾了一下:“…是。”
“那剛剛是不是一起并肩作戰過!”
“…是。”
“那咱們就是朋友了!”
“……”
“唉?你去哪兒?”趙閣瞪大眼睛看着那人。
溫恒年擺了擺手:“再待下去我怕你跟我抛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