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璟沒參加過這麼多人數的聚會,這算是第一次。
實際感受實在算不上多好。
岑周嶼的人脈全體現在這個四不類的大排檔了,集燒烤炒雞各種小吃為一體的店。
做飯的師傅口音一股子灑滿孜然的羊肉串兒味,大胡子,皮膚黑黝黝,濃眉大眼。
一見岑周嶼,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地方的口音招待着:“周嶼小兄弟!這一大幫子都是你朋友啊?”
岑周嶼樂呵着迎過去:“對對,我弟趙閣今天打籃球賽,碾壓式勝利,我帶他和隊友們來慶祝。”
大胡子師傅往他身後看了看,納悶道:“你這弟弟籃球隊裡的女生還挺多哈!”
對了,除去柏璟,黎妝跟班長三個之外,岑周嶼還叫了一幫子職高的女生。
班長攥緊柏璟的衣角,恨不得整個人挂在她身上,身旁就是幾個披着大波浪的胸霸。
上身一個小小的吊帶,低胸低到呼之欲出,外套僅僅披了一個半透明的薄紗外衫,下身要麼超短裙要麼齊大腿根兒的短褲,臉上的妝容濃到眉毛是眉毛,嘴唇是嘴唇的。
幾位姐姐一人手指間夾着一支煙,嘻笑打鬧期間,險些把正在燃燒着的煙頭戳到黎妝胳膊上。
“呀…”
冷不防的,班長被這幾個人給撞了一下,她個頭比黎妝和柏璟都要矮,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那幾個人撞過來的力度很大,連帶着一旁的柏璟都被迫退了幾步。
柏璟“啧”了一聲,拉過班長跟自己換了個位置,那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果然,不出兩分鐘,女生故技重施的再次撞過來。
柏璟暴脾氣,從不慣着誰。
在對方身子靠近的一瞬間,掌心會力,稍稍使了些勁兒就把離得最近的那個女生推了出去。
“你幹嘛呢!?”
那女生被這麼一推,瞬間爆發,還以為推自己的是那個小個子女的,轉過身定睛一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個冷臉的女生,先是愣了愣,接着似乎是想起來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一方,兇狠的皺着眉頭:
“就他媽你推的我?”
柏璟冷淡的表情消瞬即逝,一張臉無辜的很:“哪兒有。”
女生沒想到她變臉這麼快,還是當着自己的面,有些目瞪口呆的:“你!?”
岑周嶼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之後,原本不想管,這幾個女的在學校就事兒逼的很。
隻不過在看到是跟柏璟有牽扯之後,尋思着自己來英雄救美一出,刷個存在感也行,便湊過來問:“怎麼個情況?”
撞人那女生一看有人過來,還是邀請自己來的岑周嶼,小嘴一撅,乍一看,粉撲的慘白慘白的臉上就剩個紅豔豔的嘴唇了:“周嶼哥!你朋友好兇啊!還推人呢!”
嬌滴滴的聲音落在柏璟耳朵裡,本來就不熱乎的溫度,更加零下三十六度,凍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岑周嶼怎麼可能真的順着這女生的心意去挑柏璟的刺兒,隻是伸手敲了敲那女生的腦門:“我還不知道你?給我老實着!”
這話倒是好用的很,女生嘟囔了一聲之後,果然沒再找事兒。
一行人大概有快二十來個,浩浩蕩蕩的坐了一個大包間,分了兩桌。
分座位的時候,柏璟瞅準了位置,率先坐到了溫恒年的旁邊,緊接着手疾眼快的拉着黎妝坐在自己另一邊,左右手都滿當了才舒了一口氣。
岑周嶼是吆喝請客的,等所有人分配完座位之後,才看見柏璟旁邊的兩個位置都已經坐滿了,臉綠着坐到了跟她對面的位置上。
這人點肉都是要的最大份,串兒也是幾十傳幾十串的往上加,柏璟牙根癢癢的用舌根舔了舔。
“還挺舍得。”
聲音不大,但這句話卻被溫恒年聽了個清楚。
少年輕輕的笑出了聲:“你是真傻還是裝懵?”
柏璟沒明白他的意思:“嗯?”
少年手指纖細,點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岑周嶼這人,追女生最下血本,上一個是職高藝術系的系花兒,連面都沒見過呢,小一萬塊錢的最新款手機說買就買給人家了。”
柏璟面不改色,在心裡給岑周嶼豎起大拇指。
她這人八卦,聊到這兒了就忍不住心癢多問一句:“怎麼?你們男生追女生不一個套路?你是走哪條路線的?”
溫恒年淡淡的瞥她一眼,眼神裡面内容頗多:“我是被追的那個。”
“……”
這話說的倒沒錯
溫恒年自從初中慢慢長開之後,收到的情書就能裝滿一個抽屜,更别提在高中這個最容易情窦初開的年紀了,高三開學之後,明裡暗裡來堵人表白的不在少數。
柏璟突然想起來初開學的時候,少年在後面罰站,從他身上聞到的那股子松木香。
想到這兒,她悄悄湊近又輕輕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燒烤店的肉味兒太濃,此時對方身上并沒有什麼味道,隻是有一種微感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柏璟更加确定了這騷包出門會噴香水的事實。
溫恒年看着旁邊女生類似于小狗一樣的行為,又看見那人從坐直之後臉上就出現了鄙視一樣的神情。
他蹙眉,自己身上有什麼怪味兒嗎?
溫恒年另一邊坐的是個職高的女生,是剛剛那四個找茬的女生其中一個,不過比起另外三位,這位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一挂的,妝容也不深,恰到好處的錦上添花,面上表情還略帶一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