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沒教養的小姑娘,老子一榔頭給你腦殼……”
腳底踩着厚重的工靴,身上一件破棉襖髒得發硬,滿身酒氣,眼神迷離,雙頰爬上兩團不正常的酡紅,一口黃牙一張,熏人的酒氣和腐臭,能直接把人帶離人世,下一秒直接收進太平間。
鐵黑的榔頭高高舉起,沖着打擾他喝酒麻痹神經的少女顱頂狠狠砸下,帶起的勁風将維多利亞火紅的頭發吹得微動。
“媽媽的好大兒,去。”丁咚展開手心,指尖摸摸小黃頭頂。
榔頭靠近的一瞬,維多利亞一腳朝旁邊一挪,巧妙地避開攻擊。
與此同時,老王靴底憑空生出一抹嫩黃,下一秒,勢在必得的進攻突然轉了方向,老王腳底生花,原地旋轉十來圈,動作之優美,足以登上某字母站年度最佳鬼畜視頻。
“帶它走遠一點。”丁咚眨眨眼,“媽媽愛你。”
小黃得到鼓勵,一股腦兒地一路狂奔,連續炫技五六次,讓老王以不同的優美姿勢連續摔了大馬叉。
“我黃棒棒!”丁咚豎起大拇指。
幾人光明正大走進太平間,砰的一聲關上門,審視内部陳設。作為許多人死後暫時的栖息地,太平間提供了基本的屍體保鮮措施,即福爾馬林池。
“這個池子裡沒有福爾馬林液耶。”丁咚望向空蕩蕩的池子,随口感歎。
白術:“若是有了福爾馬林液,恐怕這衆多鬼怪npc都無心工作,恨不得走下床來,把自己泡進去,好好沐浴一番。”
維多利亞神情傲然:“或許貪心驟起,偷襲考生泡進去,制成生腌滿足口腹之欲。”
“維多竟然會開玩笑了。”丁咚摸摸她卷曲的紅發,十足赤誠,“你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真好看。”
維多利亞耳根的粉紅被紅發擋住,遮掩住幾分不自在,她輕輕咳了一聲:“謝謝。”
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她又道:“我努力找線索的樣子更好看,我們開始吧。”
丁咚:“……”噗哈哈哈。
太平間整整齊齊停着許多床,床上蓋着白布,丁咚掀起一塊白布,看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迅速放下白布:“白術你猜猜,悅悅讓我找什麼?”
聽她這樣說,維多利亞才猛然反應過來,她們并沒有告訴白術來太平間的目的。
不過這似乎難不倒白術,她莞爾一笑:“今早悅悅本不想去急診會診,但是看到一則新聞之後,她改變了主意。你們走後,我再次閱讀了那則新聞,昨日恒源水庫發生人命案,三個人身首分離,另一個人唯一存活的犯罪嫌疑人被警方帶走。”
白術沒有像丁咚那樣掀開白布查看,而是一一從床頭走過,柔軟又不失力道的聲音在太平間回蕩:“身首分離,說明頭頸部斷裂,而我們這次考試的科目是耳鼻喉頭頸外科,這是第一點巧合。”
“這條消息出現的時間和耳鼻喉會診時間的恰巧重合,這是第二點巧合。從節省成本的角度來看,考試給出的信息都是有用的,考試中的任何情節都可能影響我們的考試結果,我相信悅悅也認為,耳鼻喉科的新病人很可能和這條新聞有關。”
丁咚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錯,李青竹就是那個犯罪嫌疑人,她現在不會說話。”
“不過白術,你以前是老師嗎?”白術一言一語,都站在出題人的角度,着實讓丁咚意外,“還是說,你以前做過恐怖解謎遊戲的策劃呢?”話一出口,丁咚才覺得自己有多荒唐,白術甚至都不知道遊戲策劃是什麼,怎麼能聽懂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自小沒讀過什麼書,父親隻請嬷嬷教過《女紅》《女工》之類的書,約莫識得幾個字而已。”好在她向來學東西快,這個世界用的語言也不算難認,更像是自己記憶中文字的簡寫版,白術解釋,“不過我家大哥常教我從商之道,我隻是将考試系統的設置帶入商人的處世之道,胡亂猜想罷了。”
“李青竹作為關鍵線索,悅悅選擇親自負責,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幾具屍體。”話間,白術已經走過兩排。
丁咚正掀起一塊白布,聞言頓住了動作:“你猜的不錯!”
丁咚喪氣,她向來認為自己雖然膽子小,但是腦袋瓜子可聰明了,誰能想到,白術一個古代人,都比她更适應考試。
來自好姐姐白術的打擊接踵而至:“丁咚,不用掀開的。”
丁咚:“?”
白術:“每個人床前都挂了一個牌子,寫了他們的基本信息。你們走後我查過,身首分離這種情況,如果要來醫院,隻會去急診科,或者直接送到太平間。”所以她們隻需要看哪些牌子上标着急診或者什麼都沒标。
丁咚一拍腦袋:“對啊!”
很遺憾,一番搜尋過後,隻找到了三個具自急診的屍體,其中一具有顱腦外傷,另外兩個外表沒有半點傷痕,三人頸部都無任何高超隐秘的縫合痕迹。
很明顯,這裡并沒有她們要找的線索。
“如果不在醫院的話,本次事件中涉及的另外三個人,隻有可能在殡儀館等待焚燒,或者在警局……被法醫解剖。”
她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白術通過互聯網查詢了許多東西,隻是這些名詞她都不熟悉,說起來難免費力。
丁咚:“悅悅也說太平間大約是沒有的,不過她還排除了殡儀館,想使劇情合理化,死者的家屬一定不會同意立即焚燒裝盒。”
“所以那幾具屍體,應該在警局。”
白術:“不。”
丁咚疑惑:“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