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之後，詢問要不要幫忙拿包。

“不用不用。”

警惕地用雙手把挂着烏鴉禦守的包抱在懷裡，她仿佛遊戲裡的惡龍，用短小的爪子和肚皮圈住最重要的寶藏：“我自己來就好。”

他也不勉強，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掃視她，眉頭輕輕皺起，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你是……長高了嗎？”

“我穿了高跟。”

小早川元夏把長裙撩到小腿，展示了一下被裙擺藏起來的坡跟鞋：“所以臨時增高了一點點。”

“哦。”

對時尚毫無觸覺的牛島若利跟她一起走到進閘口，路上被她啪嗒啪嗒的飛快步速震撼了一下，想起母親也是在下班後能夠穿着細跟從家門口的停車場跑步進庭院的強人，内心突然肅然起敬。

換成自己，可能未必做得到。

“我選擇靠窗這邊。”

進入車廂後，小早川元夏率先坐下，把過道邊上更方便伸展雙腿的位置留給了他，打了個呵欠：“讓我睡一會兒，到站叫醒我就行。”

“嗯。”

他也跟着坐下來，掏出耳機，打算看一陣VNL聯賽的視頻，幾秒後聽到清淺的呼吸聲，發現旁邊的少女已經沉沉入睡。

今天她似乎還噴了香水，淺淡的花香随着她的一頓一頓地點頭的迷糊動作慢慢擴散，和他身上的檸檬海鹽的沐浴露味道親密地交疊在一起，到最後完全浸潤進他的感官裡。

******

關東地區的學連對抗賽雖然是地區賽事，但因為采用了循環賽和五局三勝的賽事制度，長達一天的比賽時長讓每所大學都能派出最優秀的應援團，人氣一直爆滿。

托第一班新幹線的福，小早川元夏到達舉辦地——明治大學體育館時，人還沒有很多，觀衆席上大部分是各所參賽學校的拉拉隊。

“對不起，請讓一下。”

她拉着人高腿長的牛島若利摸到前排兩個相連的空座，被後面的女生不滿地瞪了一眼。

對方的視線轉移到牛島身上時，又換成溫和的笑容，搭讪問他的聯系方式。

“為什麼要加我的Line？”牛島若利不明所以，一臉正直地反問，在對面的臉色漲紅時又重複了一遍。

“牛島君，這樣可不行啊。”

她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女孩子主動來問包括但不限于Line、電話号碼等等的聯絡方式，代表她對你有意思。”

“所以我應該給嗎？”

他似乎有些迷茫，拿不準主意，停頓了幾秒，好像回憶起了某件事：“一個月前，好像是我向你要的郵箱地址。”

“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後排的女生再也聽不下去，站起身，跺了跺腳，直接換了個離他們遠遠的位置。

被噎了一下的小早川元夏想向他好好解釋在這件事上男女有别，卻又覺得以他們認識過程和現在被雙方父母強行綁定到一起的離譜程度，好像怎麼闡述都不對，隻能弱弱地指向剛剛進場的參賽隊伍，岔開他的注意力。

“小巨人前輩來了。”

她指着站在記分牌旁邊，正在積極地做着熱身運動的黑發少年。

他的頭發比春高出場時長了一點，還是亂亂地翹起，遠遠看過去像一隻炸毛的烏鴉。

“小巨人前輩！！”她努力揮手，聲音淹沒在拉拉隊的應援聲裡：“加油！！”

從未正式參與過比賽的她沒有發現，對方在熱身時，始終沒脫掉穿在身上的外套。

那是替補隊員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