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和阿子出現在六層後,不知從何處湧上一大批保安直直朝他們圍了過來。
江漾收到了南柯轉發的消息,說這些保安是之前在23層後50%裡本該被抹殺的那部分。
可現在他們不僅還在,甚至還被留在了六層,像是提前預知了會有人闖入一般。
南柯問:“進不進?”
黃二見到這個架勢自然也反應過來了,他讓阿子給幾人又發了一條消息确認。
江漾抉擇着,咬牙:“進!”
消息發出,隻過了不到半分鐘,就見畫面裡圍在黃二和阿子周圍的保安全部定在了原地,阿子有些脫力,卻被黃二一把抓住,兩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了玻璃門。
檢測到有人靠近,玻璃門自動向兩側伸縮,倒省了開鎖的時間。
兩人跑了進去,可玻璃門還沒完全合上,就有保安恢複狀态一把抓向了黃二。
江漾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好在阿子反應迅速地使用了天賦,天賦用盡兩個人齊齊摔在地上,看樣子也都到了極限了。
鏡子裡的畫面還定格在玻璃門外,失去了目标的保安再次消失在了畫面中,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沒有門内的情況,船上的這些人隻能耐心地等着。
不過很快,消息再次在幾人當中流轉。
阿子給蒙江的消息是:我們在辦公室看到了田玉,她被困在這裡了。
蒙江轉述給南柯時提煉了關鍵詞:田玉,辦公室,被困。
而江漾最終收到的消息則隻剩下了兩個字:田玉。
這條信息發來之後,中間又過去了快五分鐘。
沒有新的消息,江漾坐在鏡子前略顯煎熬,催促地問道:“然後呢?”
許久,久到江漾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和南柯又不在同一個維度信号中斷了。
南柯的對話框上終于多出了一個【對方輸入中】的字樣。
“田玉問:如果她把Un娛樂的管理權限轉給你,你會不會善待Un娛樂裡那些孤獨的靈魂。”
江漾不知如何回複,反倒是沉寂了許久的南柯消息一條接一條地發來,全都是田玉說的。
“我在第一天表演課裡使用了共鳴...”
“共鳴帶我進入了Maple的迷宮...”
“那是很多年前,她剛來Un娛樂的時候。”
……
迷宮裡田玉面臨的第一個選擇是,Maple還是該隐。
該隐讨厭被選擇,更讨厭在和Maple二選一的選擇中落選。
田玉也因此遭到了該隐緻命的打擊。
她不明白該隐為什麼會和Maple截然相反,直到選項調換,她共鳴到了該隐的痛苦。
那是一個被不斷抛棄不斷打壓不斷壓迫反複折磨的靈魂。
他從始至終隻想向人證明一件事,“母親,我可以!”所以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理想在他進入Un娛樂這個魔窟之後完全破滅,他恐慌逃竄,卻被輕易拿捏。
他不由自主呻吟,他不受控的堕落。
直到Maple的出現。
他羨慕Maple的得心應手,羨慕Maple的遊刃有餘,羨慕Maple像存在他記憶裡的那個讓人生恨的女人!自信強大的樣子,襯托得他更像蝼蟻了。
該隐的迷宮瘋狂且讓人作嘔。
田玉本不願用這樣一個形容詞來表達的,可斟酌過後,隻有這兩個字更為準确。
在田玉險些迷失時,江漾出現了。
出現在該隐被集團安排進南大做老師時。
他享受這樣的時光,享受這種受人尊重人人平等的感覺。
這樣的時光持續到他看到了Maple,和被Maple靠近的他最喜歡的學生。
江漾。
該隐再一次扭曲了。
……
江漾最後給田玉的答複是,“我沒有辦法承擔那麼多人靈魂的重量,但是我會釋放所有被束縛的靈魂。”
管理權限被田玉轉交給了江漾。
彈出的系統面闆上除了Un娛樂那座大廈的圖标,還多出了一把鑰匙和一個文件。
江漾打開了文件,如夢初醒,此時他終于看到了被Ali偷走的機密是什麼。
顫抖着手點下了叉号,一旁一直安靜看江漾和南柯對線的霁炀意識到了不對勁,在江漾收回手時輕輕握了上去,低頭溫聲詢問:“怎麼了?”
青年失控地大哭起來。
他想起了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長廊上老師問他:“你為什麼想去做戰地記者。”
彼時江漾眼神清澈,他笑着說:“我從未理解過苦難,所以想為苦難發聲。”
那天說完,分别時老師看向他眼神猶豫掙紮,江漾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才意識到,或許那天老師也在求救吧。
準确來講是Maple希望江漾救救該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