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矩,你别被他影響,你清醒一點!”白規抱着他大喊,想喚回他的意識,但是無濟于事。
盧矩現在眼前的所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的天地,天地之間架着一口沸騰的大鍋,大鍋裡面翻滾着熱辣的紅湯,裡面還有被湯浸得透紅的顱骨,一顆一顆地冒出,又在熱氣中落下,而鍋底燃燒着許多發焦的人體的長骨。
煮人肉,燒人骨。盧矩意識到自己現在看到的,就是在坑洞裡發生的事情,他突然推開白規的手,瘋了一樣地朝坑洞撲過去。
“不!爺爺!爺爺!”
看見盧矩的反應,符學露出滿意的笑容。
“再聰明的人,也會淪為我的玩物,現在這樣的局面,你們可還滿意嗎?”
盧矩就這樣被符學逼瘋是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的,可是厄爾覺得不對,他看向拉着盧矩的白規,目光中流露出探尋的味道。
符學這麼刺激盧矩,白規卻無動于衷,看似在勸告盧矩清醒,卻一直拉着他不讓他逃避,隻能被迫接受符學的洗腦。
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白規也是假的。
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後,厄爾一激靈,忙低聲對鏡方說,“你看那個白規有沒有問題?”
經過厄爾的提醒,鏡方剛才一直沒在白規身上留意,這時卻真的看出一點端倪。她連忙對着盧矩說:“盧矩,快離開你旁邊那個人,他不是白規!”
不知道盧矩聽沒聽見,符學不管亂成一團的人群,笑着走到坑洞邊,看着下面在熱湯中掙紮撲騰的人群,對手下人示意。
“點火。”
柴人們從坑洞裡被篩出來,丢到洞底。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在食人和柴人的眼裡,上面都是一夥的。
符學不語,從别人手裡接過一根被點燃的火把,面無表情地丢了下去。
瞬時就有好幾個柴人被引燃,在痛苦的叫喊中,被燒成焦炭。其他的人知道現在指望不上任何人來救自己,隻能拼着魚死網破的心态,用盡全部的力氣抵抗沸騰的湯水,還有炙熱的火焰。
“聽我說,兄弟姐妹們!這段時間為了保命,産生過不少矛盾,可說起來我們到底是同類,造成這樣局面的是誰?是上面那群高高在上的人,他們欺騙了我們!”
“現在,我們就要被煮了,被當成食物了,難道我們還不趕緊團結起來反抗嗎?我們不好過,上面的人也别想活下去!”
不知道是誰在坑洞裡這樣說,慌神又絕望的人們聽見後,立馬有人應和:“是啊,就算今天我們被小人算計,難逃一死,也要讓上面的人給我們陪葬!”
“讓上面的人陪葬!”
符學看見坑洞裡的人臨死還要負隅頑抗,嗤笑一聲:“不知死活。”
滾燙的藥水以更大的流量劈頭澆下。
聲嘶力竭的叫聲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震裂。
符學作勢堵住自己的耳朵,嫌棄萬分:“卑賤的牲畜,就連死,也這麼惹人厭煩。”
解決掉坑洞裡喧鬧不休的人群,符學點了點還在上面的人,銀色的眼鏡邊反射西出的日光,“你們幾個,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動手?”
幾個黑衣人連推帶架地将鏡方和厄爾擡到坑洞邊緣,滾水濺到腳邊,将鏡方腳踝邊的皮膚都燙紅了一大塊,生死就在一瞬間,可是被他們寄托全部希望的盧矩,卻毫無反應,被控制在“假白規”手中。
鏡方很絕望地對厄爾說:“臭魚,看來今天我們是要完蛋了。”
厄爾雖然害怕,不過神情看上去倒是比鏡方鎮定,“死就死,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原本要把他們丢下去的黑衣人動作一滞,耳邊傳來符學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都要死了,厄爾幹脆發瘋:“笑什麼,你這個老不死的科學怪人,我們都被你玩死了,就剩你一個人,你滿意了?!!”
也許是想着厄爾馬上就要死了,符學好脾氣地沒有跟他計較,“都怪你們太蠢,事情能夠這樣順利也是真讓我沒有想到,不過我原本的打算是當着所有人說完我這一路的偉大計劃還有完美的執行力才送你們上西天的。”
“可惜盧矩這個小王八蛋打亂了我的計劃,讓那麼多人都死了,也好,還留了你們兩個,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機會,聽我念完去事先準備的成功感言,再和他們一起上路。”
然後不聽鏡方和厄爾的抗議,居然真的自顧自地從衣兜裡掏出一張被折得四四方方的紙。
鏡方都震驚了,“這人也是個瘋子吧,誰要在滾水鍋邊聽他講成功感言啊!”
厄爾都不想說話了,他無語地仰頭望天。
兩個人像兩條鹹魚一樣被綁在吊架上,眼睜睜看着符學把紙攤開,居然做出真要朗讀的架勢。
“諸位好,當你們有榮幸聽到我朗讀這篇成功感言的時候,相信你們已經……”
“住口”
演講被蓦然打斷,厄爾有些惱怒地對被綁着的兩個人說,“不想聽現在就把你們丢到‘鍋裡去’。”
鏡方搖頭:“不是我說的。”
符學于是瞪向厄爾。
厄爾也很無辜:“也不是我說的。”
符學環視周圍的一圈黑衣人,“誰說的?”
“是我說的。”盧矩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直視符學,“還沒赢呢,怎麼就整上獲獎感言了?”
符學有些意外,“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