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好人,為了報答叙朵天的指點,他也該出手相助一二的。
“不要亂說。”叙朵天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可是千年一遇的萬人迷。我這樣英俊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仇家?大家愛我都還來不及。”
修緣塵有些驚訝,磕磕巴巴說:“啊,真、真的嗎?”
他想了一下,又說:“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為什麼還會記得自己是萬人迷?”
太沒有道理了。
叙朵天說:“我雖然中毒失憶,但内力深厚,并沒有完全忘記所有事情。并且,随着我用内力化解毒性,我可以想起來更多的事情。”
修緣塵問:“那你記不記得,紅顔主說你是賤人。”
叙朵天回答得飛快:“不記得。”
不記得,那種事就不存在。
他又教育修緣塵:“你也不可以随便相信那種話。輕易就将罵人的話挂在嘴邊的人,會是什麼好人?”
“我這種既有顔值,還有實力的人,難免會遭人妒恨和诽謗。”
好吧。修緣塵拿着手裡半根黃瓜,啃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用内力化解毒性,需要多久時間?”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叙朵天告訴他。
修緣塵想了想:“這太久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提前恢複記憶?”
叙朵天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解毒。”
“唔,那你先在風華劍宗住下吧。”修緣塵點頭,“我感覺你應該是一個高手,師父肯定會非常歡迎你。”
等等。
這好像是他今天往劍宗撿的第二個人了。
回去後,師父肯定又要罵他,說他多管閑事。
唉。修緣塵喪氣地垂下頭。
他側過頭,看了看叙朵天若隐若現的臉側線條,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剛才我看你擺了一塊牌子,上面寫的是‘尋妻啟示’吧?”
“這是我記得的另外一件事。”叙朵天說,“找我的老婆。”
聽他這樣說,修緣塵眼睛一亮:“你有家人在這附近?要是找着了,我可以送你回家。”
叙朵天:“……沒成親。”
修緣塵撇嘴:“沒成親的叫什麼老婆,占人家便宜。”
叙朵天說:“他出生後沒多久,就許給我做老婆了。”
修緣塵不再與他探讨這個問題,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她住在哪裡?”
“不記得。隻記得是這附近。”叙朵天将手伸進懷裡,掏出來一件東西,“每年在他生日的時候,我會帶一隻小羊過來,看他一眼。”
他手中是一隻小羊玩偶,用純白羊毛線編成,内裡塞滿鼓鼓的棉花,巴掌大小,眼睛位置縫着兩顆碧綠色的寶石,晶瑩剔透,一眼看去,便知其稀有貴重。
修緣塵眼前一亮:“好可愛。”
“别看了。”叙朵天很小氣地把羊塞進懷裡,甚至不給人多看一眼,“這是送給我老婆的禮物。”
修緣塵的眼神黏着那隻羊,直到它消失在叙朵天的衣服底下。
他是真的覺得那隻羊很可愛。于是眼巴巴地問叙朵天:“你每年都會送給你老婆這樣的小羊嗎?”
明明有點在意,卻要用别的話題掩飾:“每年都收到同樣的禮物,她不會覺得膩?”
“不會。”叙朵天說,“他的名字就叫小羊。”
叫小羊的人,收小羊禮物。叙朵天一直都認為,這非常合理。
他也從來都不認為,對方會拒絕。
“咦?”修緣塵聽見這個名字,眼睛又亮了亮。
他朝叙朵天的方向坐近了一些。長凳在兩人身下顫了顫,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險險就要朝叙朵天那方翻倒。
叙朵天伸出手,越過修緣塵的腰,手指按在他身側的凳闆上,這看上去像是一個要把人環抱的動作。
他一側頭,再稍微低頭,差一點就要挨着修緣塵的頭發。
如果不是有幕籬垂下的輕紗橫在兩人中間。
有一絲悠遠、熟悉的氣息,綿綿慢慢地飄進他的記憶中。
“我沒有故意要跟你套近乎。”修緣塵小聲跟他說,“但我的小名,也叫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