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展一開,人們争先而靠近湖畔。
不遠處,一對新人正攜手,放了一盞燈。燭光映在兩人臉上,倒是給人幾分暧昧甜蜜的樣子。
起初那對新人離得遠,後來被人群擠着,靠近些,這才看得清楚。
那兩人陸抒珩認識。
對面兩人似乎也看見了他,擡步走了過來。
“陸大人,好巧。”
“好巧。”
那兩人也不算眼生,有過一面之緣。一位是都家新主都勻陽,一位是付家公子,今現在也是都勻陽發妻,付禧。
“都大人與付大人這是心生雅趣,不遠千裡來此賞花。”
“哪裡,不過是閑來無事,便與内人過來瞧瞧。陸大人是?”
“今日休沐,我也是閑來無事,便與家兄過來賞賞景。”陸抒珩道,“這裡人多嘈雜,不若都大人與陸大人去亭坐坐,嘗嘗這裡的特色。”
兩人倒沒多推辭。
進了亭,待招待好二人,這才緩緩聊了起來。
待随意聊了幾句,待了約莫一個時辰,兩人才回去,期間,夾着不少試探。
“這陸浔敃,果然不是一般人有的能耐。”
付禧評價了句,縱使他混迹多年,也饒有些架不住他的明槍暗箭。
“是個人才。也怪不得啓騁念着。”
“什麼?”聽到這話,付禧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回事?”
都勻陽見這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也頓時有些無奈:“就這麼個事。我所知曉的也不多,啓騁八成是喜歡人家,你見過,哪個人能讓啓騁念這麼久?”
“就不會是欣賞?”
“子安,啓騁欣賞過誰?不過,這人,确實和啓騁旗鼓相當,若真論起來,還真不知誰一時輸赢。”
“此話怎講?”
“陸浔敃擅計,到底是文試狀元,心裡有料,論計謀話術,啓騁不一定比得過他;啓騁擅力,論打鬥戰術,他不一定能比得過啓騁。若是他們能相輔相成,可想而知兩人能有多強。”都勻陽道。
“但依這局勢,恐怕實現不了。”付禧道。
“說不準。”都勻陽自然而然摟過付禧的腰。
付禧左右看了兩眼,見人群擁擠,兩人裝扮又太過顯眼,頓時吸引不少眼光,不少人來這邊瞧,于是付禧用手肘輕撞了下他,與他拉開些距離。
“你幹嘛?”
這不問還好,一問付禧也莫名其妙問起來:“你幹嘛?”
“子安。你現在是我已過門的妻子。”都勻陽提醒道。
“這不人多嘛。”付禧有些心虛,越說越覺得這不是借口,頓感心虛。
“哦。”
哦?哦!完了?完了!啊?
付禧見前面那人悠閑背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着急忙慌想上前追上他,可他一加速,前面那人也就跟着加速。
像是故意的。不對!就是故意的!他跟他從小長到大,能摸不清他脾性。
你完了!都之桃!!!
“都!桃!子!給我站住!三秒後自覺跪到我跟前。否則!你玩兒完了!今天晚上你别想回家了!!!”付禧邊追邊喊。
面前那人突然止住步,付禧撞了個滿懷,正要去說他,卻見都勻陽降了降身,付禧吓了一大跳,以為他真要跪下。
畢竟在家也沒少跪......
但外面畢竟不是家裡,付禧忙道:“你也不要......”在外面跪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擁進懷裡堵着唇。
花神飲的清香飄飄圍圍,付禧紅的臉。
“你既是我明媚正娶的妻,摟抱親吻是再不過尋常。”
付禧随意點了兩下頭。
“走。回家。”都勻陽牽着付禧的手。
“這麼早?”付禧有些不情願。
“不早了,回去還有正事要做。”都勻陽一臉神秘道。
“什麼?”付禧一臉懵道,“我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都勻陽道,“你剛才說要的。”
饒是付禧再不懂,都勻陽把它說的太直接,這誰還不知道。
“我說不要!”付禧大聲反駁。
“先天性耳背。隻聽你說要的。”都勻陽二話不說,直接拉人出了人群。
付禧臉太灼熱了,以至于回了府,全身灼熱得很。
因為那人。
——
至孟秋。
一個普通的下午。
但卻又不普通。
今日是大聿太子之位傳授之日。
雖說不關陸抒珩什麼事,但卻還是心裡不安。
陸抒珩不論公與私心,都想讓霍棄罹當了這太子。可這風聲半點不漏,直至今日各界才知此事。
若是霍棄罹當了太子,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困于京裡,一輩子也出不來。
若是以後萬一邊界戰亂,還能少了個強勁的對手。
若是當不了太子,那不論京裡還是哪裡,都不會有他的容身之處,日子雖過得還順當,但以霍允的行為,必會處處壓榨。
陸抒珩就盼着密信來報。
不論是誰,都該有對策。
太子之位轟動不小,因着特殊關系,且大聿又是大國,大淩作為小國,不論誰當了這太子,大淩朝都應以恭賀。
車子快行至大聿邊界,陸抒珩神色不清。楚銳在馬車裡叽叽喳喳的,說的是當今大聿局勢。
陸抒珩就安靜地聽着,但越聽臉色越沉。
車子行過陡峭的山路,那裡幾乎荒無人煙,雜草叢生。
險。
密信終于傳來。
陸抒珩沒開,楚銳給開了。
上面就一個字: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