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頭小侍高聲宣道:“太子殿下駕到。”屋子裡氣氛才得以緩解些,沒有那麼劍拔弩張。
霍允進來,見跪一屋子的人,不由笑起來,心道這霍棄罹終于是發脾氣了。
霍棄罹仍端坐于此,絲毫沒行禮的架勢,就連一旁陸抒珩也同樣如此。霍允不怒反笑,不與他論這些。
他道:“孤昨日聽聞孟府的二公子受了傷,便前來慰問番,不曾想遇見了七弟與……七弟媳。”
霍棄罹不接他話,隻是陸抒珩颔首:“太子殿下。”
霍允擺手,下頭小侍搬了張椅子過來,他坐下,一臉正氣:“說說罷,怎麼回事,孤公平公正。”
霍棄罹道:“太子可真要公平公正些,昨日孟二公子可打着你的旗号羞辱我與夫人,這不挑撥離間,成心讓我們兄弟二人難堪嗎?”
霍允當老好人,順着他話:若這麼講還真當如此,今日孤過來也是想問這事,孟遜,怎麼回事?”
孟遜低頭:“回禀太子殿下,昨日犬子一時沖動,估計是念太子殿下您威風,打着您名頭,料想我這兒子着實仰仗您,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我這兒子沒心眼,開慣了玩笑,昨日吃了酒說錯個話,臣聽聞也教訓了他頓,他也得了罰,認了。還望太子殿下,王爺,大人有大量,臣定當重塑家風。”
霍棄罹笑,這是說誰呢。沒心眼?指桑罵槐?,點誰呢。
霍棄罹道:“不原諒,怎樣?”
孟遜見他在太子面前還如此蠻橫,一時犯了難,把求助目光投向霍允。
霍允笑:“七弟,給孤個面子,孟老爺既然已賠不是,這事就此揭過了。”
陸抒珩知道霍棄罹這是在霍允跟演起來了,便道:“太子王爺日理萬機,跑這一趟,我原諒就是了。不過被大庭廣衆如此這樣,我也當真不好見人了。”
孟遜剛想叩首感謝,後便聽霍棄罹哼道:“你倒是真大度,這丢的是我府的臉。說出去,誰人不知你嫁的是我?”
陸抒珩默不做聲。
霍允見兩人如此,便起身勸道,“都是一家子,不必争吵。如此這般僵着,倒也不是這個法子。如此這樣,七弟,依你之見,看如何是好。”
霍棄罹還真應了,将左腿壓右腿上,身子往後一靠:“這樣,我也不為難。孟家大公子與二公子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翻篇了。”
孟安延與孟和念一同驚訝,說不出話來,孟家好歹是六大貴族之一,竟這麼不給面子。
但,六大貴族在霍棄罹這算個屁。他收了性子沒讓孟家見血已算不錯,更何況,太子都要讓于他三分薄面。
孟和念不想讓孟遜為難,便帶着孟安延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确實是重,腦門都有着紅印。
霍棄罹滿意了,與霍允道了句,起身離開了。陸抒珩見他走了,便也跟着走了。
待霍棄罹一走,霍允才讓他們平身,還解釋道:“孤這七弟平日驕縱慣了,行事随心所欲,孟老爺,今日也算委屈您了。”
孟遜聽太子如此講,便忙道:“哪有哪有,太子殿下您寬厚仁慈,大人有大量,臣不委屈。若今日太子殿下不替臣過來主持公道,七王爺指不定能将孟家鬧的雞犬不甯。”
霍允滿意道:“如此那孤便回宮了,孟二公子好生休養,以後切勿再逞口舌之快。”
一行人應下,将霍允恭恭敬敬地送走了。
待四處清淨,孟遜才卸下僞裝,呸了聲:“什麼王爺夫人,倒還真沒太子殿下大度,果然争不上太子情有可原。”
孟安延在旁艱難地捂着頭道:“待太子殿下登了皇位,我看他還怎麼橫。要小爺我磕頭,以後,我要他成千倍奉還。還有那個什麼夫人,自诩清高,以後,我便強搶過來。”
孟遜一巴掌呼了過去:“你還惦記着他?!”
孟安延吃痛:“父親,孩兒搶他過來,是要他幹下等人的粗活,您是沒見他昨日如何不屑般看我,這種高嶺之花,被踩下來才有意思。誰知道他在霍棄罹府裡,是不是成日做下的份。您看今日,他一戰敗國下嫁過來的,敢對孟家如此出言不遜,在霍棄罹跟,連話都不敢說。”
孟遜安慰道:“吾兒安心養傷,和念也是,今日孟家受了這氣,來日我孟遜定要他千百倍奉還。”
——
陸抒珩同霍棄罹出了府,上了馬車,霍棄罹便對着陸抒珩又啃又抱,問道:“解氣了沒?”
陸抒珩一把把他推開:“哭哭啼啼?”
霍棄罹笑:“夫人在我身』下時,何嘗不是哭哭啼啼?”
陸抒珩道:“你倒是能說會道?”
霍棄罹撥了下陸抒珩的耳垂,一隻大掌蓋過陸抒珩半邊臉。陸抒珩躲,霍棄罹挑起他下巴,微涼的唇覆了上去。
“哪有,沒夫人的嘴甜。”
霍棄罹讓劉虎先架車回去了,自己則帶着陸抒珩去逛街道。想來是兩人第一次仔細逛,上一回,還是在淩朝時候,當時還沒如此。
霍棄罹今日純屬是為了陪着陸抒珩散心,兩人沒頭沒尾地逛着,今日不知是過節還是過節前的準備,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