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晚來的劉虎便見餐桌上的衆人,一人跟前一盤菜,中間擱着鍋熬糊的粥。
霍棄罹面不改色,時不時還誇贊幾句夫人廚藝不錯,就是笑是真有點笑不出來了。關灼早已免疫,仿佛失去味覺,一張臉也沒個表情,隻是臉色有些鐵青。
而最好笑的當屬謝泉與鐘三勝,兩人相互墨迹就是不吃,畢竟嘗了一口着實難吃。要是說就着粥囫囵吞棗咽下去也行,可誰知粥也是辣的是真不知道到底放了什麼佐料在裡頭,菜就更不用說了,酸的是醋,感覺一鍋菜能倒一瓶,那其餘的是苦的,又辣又苦,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咽下去。
謝泉有些佩服關灼了,在陸府跟了陸抒珩十幾年,估計沒少嘗,練就金剛之胃也是真本事。
謝泉吃口菜,嚼了兩口就硬吞下去了,一遍還得聽霍棄罹奉承的誇贊,要不自家爺就是精明,光誇了面前那口菜是真一口沒吃。頭扭了一圈見一旁鐘三勝,不由就問:“老鐘啊,你怎麼淚流滿面了?”
一圈人擡頭向鐘三勝望去,鐘三勝抹了抹眼淚,将話硬生生憋回去:“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好!吃!了!~”
謝泉聞言,忙将自己盤子裡的菜撥回去:“老鐘一定是思念家鄉的味道了,好吃就多吃點啊,甭客氣甭客氣。”
鐘三勝忙把盤子端起來,停止他快撥完的沖動,後又轉身遞給劉虎:“虎子,來,嘗嘗咱家夫人手藝。”
劉虎其餘的還好,好歹有腦子,但對于吃的這方面,他是愣頭青。
但他到底心生警惕,觀察了一圈,見周圍人都無動于衷,那菜色蠻好,便順手拿了過去,謝泉也忙遞過去,嘿嘿笑兩聲。
劉虎一頭霧水,但還是接過了,坐到位置上,準備大吃特吃。
一口悶了半盤,劉虎終于不負衆望倒地了。
陸抒珩還在忙活,見動靜立馬放下手裡的勺,轉身去看。
“這是怎麼了?”陸抒珩不明所以。
霍棄罹眨也不眨眼:“沒事,你做你的。他好吃的睡着了。”
陸抒珩沒太在意太多,隻是覺得莫名其妙,又轉身去隔壁廚房忙活了。
謝泉大驚失色,跳起來去掐劉虎人中了,邊掐邊拍劉虎的臉,試圖給他喚醒。
好在謝泉還懂些醫學常識,沒一會給人真掐醒了,待扶起來劉虎,剛喂了他一碗熱水,陸抒珩就又端出兩盤菜。
一桌人:“!!!還有?!”
陸抒珩道:“怎麼了?我見你們吃的挺快的,好吃多吃點。”
說着,又指揮霍棄罹道:“啓騁,廚屋裡還有兩盤,你幫我端來。”
霍棄罹跑的飛快:“好嘞。”
陸抒珩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坐下,剛有點成就感,便迫不及待地嘗了口自己做的菜。
一口進去,嘎嘣脆。什麼糊味酸甜苦辣鹹都在裡頭,别提多難吃了。
霍棄罹在旁發話:“好吃的好吃的。阿敃,你沒看他們吃的有多香,一個個都争着搶着吃。”
謝泉剛想反駁,被一旁關灼伸手給掐住腿,關灼本身就練家子,擰的别提多疼了。
謝泉五官都擰在一起了,硬是憋個笑臉連連稱是,關灼這才放開他。
劉虎看見一桌子菜差點一口大氣沒喘上來,他從來不知道飯菜能有這麼難吃的,簡直令人作嘔。
陸抒珩不解:“你們……是……沒味覺嗎?”
他自己都快吃吐了。
一衆人在旁哭笑,哪是沒味覺,是不敢有味覺,他們倒是希望真沒,以後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霍棄罹見他們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起身帶陸抒珩離開。
“浔敃,勻陽他們昨日邀我們去他府,不若我們今日動身去,早去早回。”
陸抒珩想了半晌,才想起來他所說的勻陽六大貴族都家的當家,與他見過裡面,他婚禮還參加過。
他想估計是霍棄罹的多年摯友,又覺得他做這飯也吃不下去,便應了下:“好。”
待兩人離去,身後頭的一衆人終于松了口氣,紛紛向霍棄罹投來感激的眼神。
都府門衛見霍棄罹過來了,忙進去通報去了。
都勻陽與付禧還在溫暖被窩裡頭,冷不丁聽到管家通報還有些吃驚,霍棄罹什麼時候德行好了,能起這麼早。
身旁付禧聽到動靜,也沒睡意了。睡眼朦胧,直揉眼睛,但還是要起身下床。
先出門的是都勻陽,他着實不敢怠慢。畢竟這位爺的德行實在不好,上一次出門辦事就晾他一會,一回來酒窖裡少了至少三瓶,還光挑貴的喝,他挺心疼的。
這回照樣,霍棄罹厚臉皮地吃着餐桌上的飯,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客氣。倒是顯一旁陸抒珩有些拘謹了,畢竟主人沒到客人先吃不成禮數。
霍棄罹管他那麼多,又指揮廚子多做幾盤菜,拉着陸抒珩把菜往他嘴邊遞,還勸道:“他家現在富得流油,吃他一頓飯不痛不癢,盡管吃,想吃什麼把菜報給廚子。”
都勻陽過來便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可奈何。原本還疑惑倆人怎麼起的這麼早,沒想到過來蹭飯來了。
身旁一陣風吹過,付禧跑的比兔子還快,從他身邊溜過,眨眼間就溜到陸抒珩身邊。他左轉右轉,圍着人繞一圈,怎麼看都覺得稀奇,沒想到陸抒珩還真真正正的被娶過來了,雖是婚禮上見過,但怎麼着都是有些不敢相信。
文珩武罹,還真成了。
陸抒珩能來大聿朝相安無事,一衆人都朝的是他的名聲,他的地位。要不曆來和親,哪能這麼的給恭敬迎進門。更何況順懿帝現在還在養病,雖是内部消息,但已無暇顧及其他,就連陸抒珩也沒怎麼被召宮裡去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