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卓鳴對白茗安做什麼不在意,他驚訝的是顧程言。
關心的方式有無數種,而他采用的是個明顯越界的動作。顧程言既然已婚,按理說更應該注意分寸,這麼做并不合适。
顧程言:“現在呢?疼嗎?”
“有點。”白茗安直起腰。
鹦鹉們剛才先被丢東西吓到,又被一通戳,此時委屈地擠在一起,黑豆眼裡充滿控訴。
“我來。”
顧程言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垂頭拿起盤子,往籠子裡的食槽倒了一點。
這回沒有鹦鹉過來吃了,不過顧程言也不在意。
“這東西還沒馴好,離遠點吧。”
白茗安:“那我們去看花。”
于是兩人朝前移動了一點,白茗安又跟顧程言說了一會兒話。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便走出來,同時狀似不經意地擡頭看樓上。
賀卓鳴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了。
“怎麼了?”
身後沒有人追上來,顧程言轉身。
白茗安站在原地,說:“不想出去了,取點東西吃?”
突然改變主意,顧程言隻當他是餓了:“走吧。”
晚餐采取了自助的方式,從餐桌布置上來看,賈誠誼最開始的打算應該不是這個,但跟賀卓鳴談完以後,他就不想再和此人一同用餐了。
證據是賈誠誼隻在開始前露了個面,然後便不見人影。
賈家現在雖然不必從前,但依然是老牌家族,賈誠誼代表的也是賈家老一輩的示好,結果到賀卓鳴這,三言兩語就拒絕得幹脆徹底。
大家猜得出原因,看賀卓鳴的眼神更加微妙。
當事人渾然不覺似的,還有心情拿着酒杯閑逛。
“他?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見的,賈總我們一大群人都在。”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賀卓鳴?”
自己的名字飄進耳朵裡,賀卓鳴停下腳步。
不遠處,幾個人聚在一起讨論,剛才說親眼看到的人穿着藍西裝,但他話音一落,立馬遭到一個飛機頭反駁,這裡也屬他情緒最激動。
賀卓鳴認出來,飛機頭是雷家的幺子,雷厲行。
有人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想複雜了?興許賀卓鳴就是單純喜歡鳥呢?”
另一人笑起來:“反正不是喜歡溫祈就行,是吧?”
說着,他用手肘怼了雷厲行一把。
藍西服說:“溫祈不是早就跟顧程言結婚了?”
有人摸着下巴:“是啊。哎真别說,他好久不出現,今兒我看一眼,現在的模樣反而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旁邊的人擠眉弄眼:“不懂了吧,這叫愛人如養花,越滋潤越漂亮。”
後半句念成重音,見雷厲行對這個下流的玩笑感到滿意,一群人紛紛跟着露出笑意。
“嘶,但今晚顧程言一直跟白家回來的那個在一起吧?”
雷厲行不屑:“靠臉爬上顧程言的床,還真以為能安穩一輩子?”
有人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想轉頭搭賀卓鳴?”
藍西服有點聽不下去:
“行了,他可沒離婚,難道還能在顧程言眼皮底下跟賀卓鳴好?”
雷厲行笑:“當姓賀的跟你一樣破鞋癖呢,腦子是不是……賀總?”
說話的人一回頭,有些悚然。
賀卓鳴不動聲色站在後面,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
雷厲行先是吃驚,緊接着尴尬地看了看同伴。
賀卓鳴笑笑:“怎麼聽見有人叫我?”
他這張臉太有迷惑性,語氣看起來很悠閑,似乎隻是單純聽見後半句。
衆人放松下來,藍西服想出言解圍,但雷厲行哈哈笑了兩聲,上前道:“當然是在誇賀總,圈子裡誰不知道您一表人才品貌非凡事業有成。”
“哦。”賀卓鳴點了點頭。
連串的恭維後,他的笑容反而消失了,那雙黑眸冷冷看着幾人,英俊的面孔像是淬了冰,壓迫感幾乎迎面而來。
衆人面面相觑,沒人敢再開口。
“雷小少爺話倒是挺多。”賀卓鳴輕飄飄道,“雷松年給我遞了幾次帖子,我一定讓令尊帶上你,就把今晚這些話再說一遍好了。”
雷厲行登時汗就下來了。
“賀總,我不是,我沒……”
賀卓鳴看了眼表,微笑重新出現在了臉上:“幾位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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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言追着白茗安離開後,沒多久袁橋也跟着認識的人走了,溫祈自己邊喝酒邊等,直到晚餐時間開始,才上來簡單用了點。
顧程言一直沒回來,也許是因為有事耽擱了,怕他餓過點以後難受,溫祈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忽然餘光瞥到什麼。
正是顧程言和白茗安,就在餐台另一邊出口的附近。
溫祈走過去。
“程言。”
顧程言見是他,嘴角變得有些平:“來了?還想下去叫你呢。”
溫祈知道,那是一種類似于被打斷的不悅。
他問:“你們一直在這?”
顧程言:“過來沒多久。那邊有菠蘿松塔,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