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祈近乎自暴自棄地說完,就要離開。
然而沒走出幾步,就被顧程言一把拽住。
後者繞到溫祈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看着自己。
溫祈下巴被捏得痛,他嗚嗚喊着,費力去推顧程言的胳膊,然而根本無法撼動。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讓他感到陌生和恐懼。
顧程言:“你真的不願意?”
溫祈:“放開,我要走了。”
從方才開始,溫祈就一直在拒絕他
這讓顧程言極為難堪,甚至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
在他的設想裡,溫祈應該被他哄好,然後回到從前的相處。但事實并沒有。
這種失控也也令顧程言感到恐懼。
他死盯着溫祈,喘息聲很重,往日的斯文有禮盡數褪去,隻剩下被情緒支配的原始沖動。
脖頸處一陣酸意傳來,溫祈痛得閉眼,反抗的聲音也變得更大。而就在這時,下巴上的桎梏一松,顧程言忽然俯身,帶着怒意的臉在他面前慢慢放大——
溫祈猛地轉過頭,于是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
溫祈瞬間背後的汗毛立了起來,他像是渾身都拉起警報,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遠離。
因為拼命掙紮,顧程言沒有機會從他的唇深入,于是親吻就落在了溫祈的下颚和雪白的脖子,沒有情人間的缱绻,更像是發洩般的撕咬。
溫祈忍着疼痛,他攢足力氣,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
顧程言踉跄幾步,罵了句髒話。
溫祈沒有去看他的表情,打開門奪路而逃。
溫祈滿心隻想離開,匆匆忙忙沿着旋轉樓梯下來,才發覺一樓站了許多賓客,三三兩兩在一起交談着。圓舞曲節奏輕緩,空氣中酒香浮動。
步履飛快反而會引人注目,溫祈放慢腳步,融入人群當中。
他畢竟也算顧家的人,有路過的賓客同他寒暄,就隻能暫停微笑。
溫祈好不容易挪騰到了門口,他轉身看了兩眼,沒見到顧程言,于是舒了一口氣,就要離開。
轉身的瞬間,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
溫祈正要說對不起,一回頭,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賀卓鳴手裡拿着酒杯,不知何時到他身後的。
溫祈讷讷的:“是你啊。”
賀卓鳴垂眸看着他,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該是溫祈道歉的,但見到賀卓鳴面無表情且一言不發,他莫名又委屈起來。
他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話一出口,聲音像是被糖水泡過,連溫祈自己都頓了一下。
賀卓鳴終于有了反應,他薄唇抿成直線,但眼眸依然冷似深潭,幽幽落在他身上。
溫祈後知後覺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位置靠近入口,大理石柱亮得能反射出人影。溫祈瞥了一眼,照得不甚清晰,但依然能看出脖頸不如來時光潔。
溫祈:!!!
剛才顧程言激動時咬了他,力道那麼重,必定留下痕迹了。
難道剛才一路上,他都是頂着這些痕迹嗎??
小鹿一樣的雙眸瞪大,溫祈維持揚着下巴的姿勢,隻是看向賀卓鳴的目光變有點呆滞。
賀卓鳴突然擡手,虛虛攏住了他的脖子。
溫祈今天很奪目,禮服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矜貴漂亮,讓人移不開眼。
方才他被顧程言拉走,不過十幾分鐘,就帶着這些刺眼的痕迹出現,讓人忍不住去想他們在房間裡都做了什麼。
賀卓鳴幾乎是用了畢生的力氣忍耐,但依然難免洩出端倪。他拇指用了點力氣,在那些痕迹上重重擦過。
溫祈沒有反抗,這個姿勢頸動脈被他按在掌心下,沒了礙眼的痕迹,人也仿佛被他掌控一般,讓賀卓鳴在被嫉妒逼瘋的同時,又難以抑制的生出快感。
“别告訴我,你們和好了?”
半晌,賀卓鳴開口。他聲音有點啞,但口吻很強硬,像是躁郁不安的野獸。
溫祈揚着頭,心裡一涼。
賀卓鳴見他這副神情,卻誤以為是自己說中了,他冷冷一笑:“就這麼喜歡自讨苦吃,你可真是自找的。”
幾乎嘲弄一般的語氣落在耳畔,先前的那股委屈陡然爆發出來,溫祈狠狠甩開賀卓鳴的手。
他惱怒道:“混蛋,你也别碰我!”
比起厭煩更像是埋怨,賀卓鳴對上他發紅的眼圈,于是那隻手僵在了半空中。
賀卓鳴神情不斷變幻,喉結滾動,然而溫祈隻恨恨瞪了他一眼。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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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多雨,氣溫一降再降,小區裡常常能看到清掃落葉的人,腳下枯葉作響,擡頭滿眼金黃。
從顧家離開隻穿了那身薄禮服,溫祈吹冷風後回家,當晚就有些不舒服,但他沒在意,結果第二天身上就發了熱。
溫祈隻請了一天假吃藥睡覺,然後就頂着傷風開始上班。
等熬到周末時,溫祈的症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大有持續之意。
但他也沒法休息,因為今天下午約了律師。
林易自從聽說溫祈想離婚,就時不時出來刷存在感,今天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明天告訴他别害怕大膽離。
兩天前,溫祈為了轉移他對自己生病的關注,問他有沒有律師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