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何必再提當年，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見了。”蘇末低聲回應道。

甯钰腦海中閃過穆永成冷寂的臉，想替兒子再争取一下，“不，永成一直在等你，如果他知道你還活着一定……”

“钰姨，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蘇末打斷了她的話，“時過境遷，我們都不是當初的模樣，知道了反倒是平添煩惱。”

“這些年我時不時能聽到一些你們的消息，杭城軍軍紀嚴明、庇護一方百姓安甯，永成哥當年說的、想的都實現了；永安哥的學校也很好，永悅在報社做着自己喜歡的工作……大家現在的生活都挺好的，這就夠了不是嗎？”

甯钰聽完便明白蘇末對大家的近況并不陌生，一顆熱切的心稍微冷卻，特别是她提到了穆永安，她知道永安的心思嗎？

當初甯钰提出讓淩蘇杭去英國讀書，不僅是因為擔憂穆永成的安全和被王家的權貴迷住了心竅，也因為穆永安突然向她坦白了心迹——他想娶淩蘇杭。

那段時間甯钰面上不顯内心糾結，她也沒想到最先發現她心思的會是平日裡沉默寡言的二兒子。

“娘，要是大哥真的娶了王小姐，小杭怎麼辦？她早已把這當家、把我們當家人，離開了咱們她又能去哪？”

甯钰聽着兒子的話内心有些煩躁，這些事她難道沒想過嗎？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結果穆永安下一句話卻出乎她的意料：“不然換我來娶小杭吧！”

“這樣王小姐如願了，小杭也不用離開咱們家。小杭嫁給了我，要是王小姐真心想跟大哥過日子，必然不會為難我、不會為難弟妹的。”

甯钰狠瞪了兒子一眼，“讀書讀瘋了？這些事跟你沒關系，少操心。”

穆永安十分激動，“怎麼就跟我沒關系？娘，您答應我吧，如果大哥不娶小杭，讓我娶她好不好，我，我也心悅于她！”

甯钰看着平日裡溫和得有些木讷的兒子此刻神情激動、臉色潮紅，内心極為震動，“你，你胡說什麼。”

話既然開了頭，穆永安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把心思全盤拖出，“娘，我知道我比不上大哥，他文武雙全、精明能幹，是咱們家的頂梁柱，我佩服他、也從來沒想過跟他争。”

“可如果他娶了王小姐，那就是他自己放棄，我這樣做也算是彌補他和您的過錯了。”

“我比大哥小兩歲，也是和小杭一起長大的，大哥打小就霸道，早早表明了心意我不敢說什麼，但我心裡也一直有小杭，娘，您成全我吧。”

甯钰覺得頭痛，她平日裡忙，對孩子關注不算多，少有的關注大多也給了長子和小女兒，這個夾在中間的兒子日常安靜懂事，她關注得更少，竟從未發現他的心思。

其實如果時間再早一點他表明心意，甯钰覺得永成娶王小姐振興穆家，永安娶小杭保她日後的甯靜生活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偏偏……

穆永安看她眉頭緊皺，低聲道：“娘，大哥和小杭……我都知道……這更說明咱們穆家虧欠了小杭，我日後會待她更好的。”

甯钰覺得荒謬，如果永安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有這種心思，真要是成了日後穆家豈不是要亂套？兄弟間還怎麼相處？

看着兒子激動的神情，甯钰安撫他道：“小杭與你哥哥兩情相悅，怎麼會答應嫁給你呢？”

“你這心思不要對外說，不然小杭多尴尬。”

穆永安神情開始變得低落，“我隻跟您說。我知道小杭隻拿我當哥哥，但我想着以後日子還長，等成了婚說不定慢慢小杭就被我打動了。”

“我怕您為了王家，急急把小杭嫁人……”

甯钰歎口氣，“娘在你心裡是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你放心吧，我沒有這種想法。”

“娘……”

甯钰怕他亂來最後隻能道：“要是你大哥娶了王小姐，小杭自己又願意的話，我不會阻止的，但現在情況不明你一定不能亂來。”

“嗯，我知道，我隻希望小杭能幸福，我不會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