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你說怎麼沒有流量呢?”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咬着雪糕喃喃。
“不知道,唱歌了,也念廣告詞了。”江嶼下班擺爛,玩起消消樂,有一搭沒一搭回應。
黃靜希不能一個人煩,她挪了個位置,硬坐到江嶼對面:“你說别人怎麼就那麼容易了,我看羊咩咩就跳跳操,吼兩嗓子,那一個個的,找了魔似的。”
“他有肌肉。”他随口回了句。
“那我們有内涵。”她立即反駁。
“不對。”黃靜希驚喜想起昨晚江嶼的話,“我們也有肌肉啊。”
江嶼警惕地擡頭看向黃靜希:“誰?你?”
黃靜希故意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看向江嶼的腹部。
江嶼把頭低下,迅速把衣服往裡掖了掖,無情拒絕:“賣藝不賣身。”
“啧,小氣,你看網上人家多大方……”她話還在說,江嶼聽着把手機放下,端坐觀察她,像在思考,深思熟慮的樣子,還眉毛微蹙:“其實我仔細想了想,找個人入贅也不全是壞事。”
“啊?你這麼快就妥協了?”黃靜希難以置信,雪糕化落。
今天白天因為忙着送陳穎她們離開,一直忘記問昨晚的事,黃靜希羞愧道:“對不起,是因為我昨晚沒去,你爸媽逼你了嗎?”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她就小小地演一場戲,這個月工資不用發,江嶼也不用回家,都怪她喝醉了。
“我說我們聽了建議,分手了,過幾天就回去相親。”
……這态度變得也是有夠快的。
“你真的想好了嗎?很多人沖動進入婚姻都是不幸福的。”老同學,黃靜希還想勸他慎重。
“這樣我以後就不用擔心老闆老想看我身子的事了。”
又有一些新記憶湧入,黃靜希一瞬漲紅了臉,詞窮結巴:“不是,江嶼,我……你……”
他狹長的桃花眼微眯,挑眉勾唇,手指在一旁椅子上舞動打着節拍:“我怎麼?你怎麼?”
“我昨晚喝了點酒。”
“嗯。”
“所以那不是我本意,我沒有想騷擾你的意思。”
“還是誤會對吧,明白。”江嶼了然點頭表示同意,右耳玉墜因之輕搖,不過戲谑的眼神說了謊 。
一而再,确實有點說不過去,黃靜希艱難點頭。
這樣一搞,回去的路上,黃靜希再不敢問昨晚的事了,甚至走路都特意走在江嶼前面,決意劃清界限。
小賣部離他們家的距離不算近,要走一會,兩個人一路都沉默無聲,直到一聲巨大的雷響把他們震住。
“轟隆隆”兩個人吓了一跳,下意識擡頭看向天空,一道亮紫色的閃電從天幕中劃過。
一滴、兩滴……嘩啦啦地初夏的暴雨開始飛速落下。
兩個人默契看向彼此,都沒傘,僅思考了一秒,黃靜希拔腿就往小賣部方向跑去,江嶼稍慢一拍,跟着她的腳步也回了小賣部。
夏日暴雨來得又急又大,本想着雨很快就會停,但雨勢變小了些卻沒有停的意思。黃靜希想早點回家休息,就去問老闆借傘。
老闆輩分黃靜希叫叔叔,算是半個熟人,小時候黃天威經常帶她來這買汽水,很爽快把傘借給了她。
黃靜希拿着傘出來,江嶼正在屋檐下等她,他站在燈與夜的交界線上,背影潇潇,對着夜幕,聽到聲音轉過頭,光瀉在他的鼻尖上,又在眉骨下方投射陰影。
半濕的頭發還滴着水珠,江嶼随意撥弄了一下,卻讓水珠落在了唇瓣上,紅的唇,黑的發,墨染的眼睫,冷白的皮膚映在黑夜中襯得人愈發妖冶清逸。
風吹雨鈴響,黃靜希回過神來,暗自淺笑,嘴上打趣:“江嶼,别抓你頭發了,回去啦。”
“怎麼?又誤會了?”他絲毫沒有被挖苦的感覺,含着笑意的調調,反而多了一絲勾人的味道。
江嶼鑽入她的傘底,順手接過雨傘,分明取笑她方才的眼神。黃靜希當沒聽到,自在向前方雨幕走去。
她走得飛快,留下撐着傘的江嶼不滿:“黃靜希,你走那麼快幹嗎,全淋濕了。”
她不想和江嶼呆一塊了,打着嘴炮道:“明明是你退步了,白長那麼長一條腿,不鍛煉,都虛了……”
……
“靜希!”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夾雜雨聲傳來。
聽到聲音的黃靜希猛地刹住,江嶼回避不及險些撞上。
十字巷口,紅色的傘,漆黑的夜雨,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來。
她記得那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