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鐘遇躲開他,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清醒了嗎,周瑜。”
周瑜擡起頭來。
臉上的血看的鐘遇皺眉,他問周瑜,“還有力氣嗎?”
“你覺得呢?”周瑜松開鐘遇,“沒有力氣了,你得抱我。”
“我這兒隻有一張床。”鐘遇把他抱起來,“那衣服很貴的。”
“我的價值應該更貴。”周瑜現在還有點發熱,“你還沒有答應要給我研琴。”
“……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在哄你?”鐘遇抱着周瑜穿過回廊,往自己房間去,沒有着急回答周瑜的問題。
“那你應該直接答應我。”周瑜扯着鐘遇頭發,“畢竟我有點吃虧,因為我懶得動。”
“……這種事情可以以懶來說的嗎?”鐘遇理解不了。
周瑜嗯了一聲,等到了鐘遇房間後,他又想要說點什麼。
“給,我給。”鐘遇把他放床上靠着,繳械投降,“我先去瞧瞧有沒有換的衣服,你的裡衣濕了嗎?”
周瑜搖頭,他瞧着鐘遇拿着紗布往自己脖子圍了一圈,然後脫下血染紅的裡衣。
拿了一套新的換上。
勁瘦的腰,修長的腿……
衣袍垂落下來,停頓了一瞬,用最快的速度穿好。
惹來他一聲輕笑,“我記得你很大方。”
“這兩情況能一樣嗎?”鐘遇沒好氣的說,他走過來給周瑜把脈,“還行,差不多了。等會回你自己房間去。”
周瑜扯了一下他給自己把脈的手。
随後他向後倒去,鐘遇一時沒有穩住,被他拉的倒在床上。
鐘遇撐在周瑜上面。
“要死啊周公瑾!”他忍不住罵出聲,他不敢去瞧周瑜的臉,“你身上衣服還濕着!”
周瑜瞧着鐘遇有點紅的耳朵,忍不住又咬了一下面前的耳垂,啞着聲音說,“我要五把。你賠給我的二十把我也要。”
“得寸進尺!”鐘遇氣的臉轉過來道,“我才換的衣服,别把血糊我耳朵上!你臉上全是血!”
“這是你的血。”周瑜笑起來,他滿意的看着鐘遇的臉,那張臉的下巴上,是淺淡的血痕,唇上也有。
雖是淺嘗截止,但是很不錯。
如今的鐘遇就像冰水化下,溫和被水流席卷而去,反而露出一種劍的鋒芒。但這柄劍的鋒芒藏的極好,隻有偶爾,才出現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漂亮。
——鐘遇的容貌幾乎是一種可以忽略人性别的如水溫和。
周瑜扯着鐘遇的領子往自己方向拉,那張精緻的臉湊到鐘遇眼前,如同蠱惑般笑起來,“不吻一下我嗎?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
鐘遇看着他。
他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卻沒有吻他。
而是朝他伸出手。
周瑜搭上去。
“把濕的衣服脫下來。”鐘遇拉起周瑜的手把他拉起來,“都是血和水,你也不嫌棄埋汰。”
“你有我尺寸的衣服。”周瑜靠在床邊站起來,他把中衣随便丢下。
裡衣也被他扯的有點亂七八糟,露出脖頸和小部分胸膛,“沒有我尺寸的裡衣?”
鐘遇頓時天塌了的表情,“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我看出來的!給人定制裡衣是什麼變态嗎?!我送人衣服也隻是送外袍中衣啊!”
“哦,我還以為你要做就做一套呢。”
“不要平白無故冤枉人清白!”
“那你可以準備做一套了。”周瑜理所當然的道。
“……周公瑾,胡鬧也得有個限度。”鐘遇忍不了了,他的臉上裂痕還沒有消除幹淨,“春藥的效果已經要結束了!”
“我知道。”周瑜看着在床上坐着的鐘遇,他說,“你還沒有答應我。”
“二十五把琴。我知道。”鐘遇後仰躺在床上,“五把琴我後面慢慢研給你,二十把琴過些時候你自己去挑。”
“别搞我。”他說,“我沒有興趣搞什麼露水情緣,也沒有興趣搞男人或者女人。”
必死的人求什麼愛情,當然死的時候要無一牽挂。
他說,“我很累了,周瑜。”
“但是你還有力氣去恨我。去愛這天下。”周瑜靠在床邊上,“你願意為了天下去死,唯獨不願意為了任何一個人活下去。”
“鐘不期,你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你自己知道。”
“和你無關。”鐘遇手中浮現出銀色水流,語氣冷靜溫和,“你該離開了。”
——恨海濤天,心欲其死,難将其行。
送了周瑜回去,鐘遇立馬從床上彈射而起,風風火火沖到廣陵王那兒去。
“師兄,打牌嗎?”
他脖頸纏着繃帶,臉上和耳朵都有點血迹,就像解決完刺客睡不着,來找廣陵王叙叙舊。
——反正沒有人會看出來他被周瑜這狗東西強吻然後還被調戲了一番,丢盔卸甲簽下不平等條約。
廣陵王驚訝,“袁氏刺客這樣厲害嗎?”
鐘遇搖頭,“不是袁氏的人。”
“那是?”
鐘遇當着傅融的面道,“裡八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