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多了點辛辣和冷冽感。
穆聽梨的坐姿愈發僵硬,指尖不停滑動着屏幕,看似十分專注回複着消息。
紅燈時,段靳嶼停了下來,語氣不大好:“喂。”
穆聽梨吓了一跳:“啊?”
段靳嶼修長的指尖輕敲着方向盤,側頭看她。
穆聽梨屏息等着下文。
他卻沒再吭聲。
車内比剛才更為凝滞,穆聽梨感到呼吸有絲不暢,想找點話題緩解下當前氛圍。
但她實在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看到黑屏的手機,客氣問:“請問您有充電寶麼?我手機沒電了。”
畢竟是麻煩别人。
所以她用起了尊稱。
段靳嶼臉色更為淡漠,紅燈變了,他繼續往前開。
完全拿她當空氣。
“……”
早知道她不說話了。
就在穆聽梨後悔不已的時候,一個輕便型充電寶被扔到了她的面前。
穆聽梨眨眼:“謝謝。”
充了會兒,她的手機還是沒開機。
穆聽梨微微歎了口氣,看來是要花錢換屏了。
段靳嶼的開車技術非常好,一路既快又穩。
快抵達住所的時候,穆聽梨朝外看了看,輕聲:“麻煩停在前面的路口就好了。”
她住的是老式小區,巷子狹窄,裡面倒車不是很方便,路口離家不是很遠,她走回去就行了。
段靳嶼握着方向盤,直接将車開到了裡面停下。
“段先生,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穆聽梨努力控制着呼吸,語氣平緩地說:“祝你事業順利,演唱會舉辦成功。”
不等他回應,她迅速下車,匆忙走進了小區。
面對她的迫不及待,段靳嶼隻是從煙盒抽了根煙,咬在唇間,卻始終沒點燃。
……
樓道燈壞了,很黑,樓梯又窄又陡,整棟樓猶如沉睡中的野獸。
老式小區都是六層,穆聽梨住在五樓,她摸着牆吭哧吭哧終于爬到了家門口。
光線太暗,她費了半天力氣,才把鑰匙插進鎖孔裡。
門即将被打開,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從背後死死捂住了她口鼻,另一隻手用力把她往屋裡拽。
那雙手糙得很,身上還有濃郁難聞的酒味。
穆聽梨瞳眸驟縮,手指緊緊握住了門把。
腦海裡一瞬間想起各種各樣女生遇害的新聞。
耳旁傳來男人陰冷又興奮的笑聲:“臭婊子!裝什麼純!之前穿那麼短的裙子不就是為了勾引老子,看老子等下怎麼操.你!”
是隔壁黃毛男的聲音。
穆聽梨心髒狂跳,渾身血液倒流,惡心到反胃。
越來越多惡心的語言充斥在耳邊,穆聽梨在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美工刀。
隻是她的刀還未揮出去,黃毛男人猛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在這暗色的樓道裡顯得分外恐怖。
穆聽梨驚愕地轉過身,一道筆直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黑色鴨舌帽從他的頭上跌落,穆聽梨怔愣地看着他,眼淚不知為何刷地下湧出眼眶。
明明剛才都沒哭。
段靳嶼一個箭步沖上去,猛地掐住了黃毛男人的脖子,狠狠将他頂在了牆上。
黃毛整個人被提到了半空中,他一張臉因為缺氧而發青,拼命蹬着腿,雙手拍打着桎梏在頸部的手。
段靳嶼低着眼看他,漂亮修長的手紋絲不動。
他一字未說,但那架勢,明顯是要将黃毛弄死。
“段——”
穆聽梨下意識喊他的名字。
卻又馬上想到他是公衆人物,于是生生咽下“靳嶼”兩個字。她走上前,控制住聲音裡的顫意:“放了他吧,别弄出人命來。”
她當然不是擔心黃毛,而是怕段靳嶼因為她而産生負面新聞,更何況背負一條人渣的性命。
那不值得。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樓道裡漆黑一片,黃毛應該沒有看清段靳嶼的臉。
段靳嶼卻充耳不聞,手掌的力度越來越大。
黃毛的眼球和青筋都要爆出來,全身都在抽搐。
“放了他!”穆聽梨皺眉,不由得加重了音量。
段靳嶼很不願意放手,但指尖莫名松了開來。
就和從前一模一樣。
黃毛像條死魚滑落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氣,整個人因恐懼而顫抖。
危險解除後,穆聽梨也從緊繃的情緒裡漸漸緩了過來。她擡頭,感激地看向段靳嶼:“謝謝你救我。”
“那個……”她低下頭,抿了下唇,不太好意思地繼續開口:“抱歉,我的手機壞了,能不能再借用下您的手機——?”報警。
剩餘兩個字還沒說完,段靳嶼忽然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穆聽梨。”
穆聽梨靜靜看着他。
男人眼眸深邃,眉宇間像是夾雜着壓抑許久的濃烈情緒。
她的身形突然僵住。
隻聽見他一字一頓問:“當初,為什麼要離開?”